“兆林，你不能再喝我的血了？”白咎用了点力气把兆林的脑袋从自己的颈窝里挪开，“你会上瘾的。”

“为什么？”含糊的声音混杂着血液的味道让白咎听出了兆林话中的埋怨。

新生的吸血鬼就像是一个人类世界中的婴儿那样，需要有长亲对他们进行教导，比如现在。

“如果你不停地摄入我的鲜血的话，长久之后你就不会对其他生物的血液产生冲动，这样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可能就会因为缺血而爆亡。”

“而且，你也不想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吧。”

兆林迷蒙的眼骤然清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着白咎满含笑意的眼睛。

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传达到了脑内。

心口的伤痕，明明愈合了，却又在隐隐地作痛。

“如果您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是我该做的。”兆林将唇角的血液舔舐干净，和猎豹一样的健壮的身躯臣服着。

能感受到，兆林的情绪，他正在渴望着鲜血，而且只能是自己的。

“下不为例。”白咎轻叹了一口气。

餮足的呼吸声在白咎耳边响起，被同为血族的同类吸食鲜血对于白咎来说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让白咎也产生了对于鲜血的冲动。

他咬住了兆林的脖颈，交颈的动作让这次互相的进食多了一份别样的色彩。

清晨灿烂而明媚的晨曦扫去昨日血色袭击的阴影。

身体因为补充了足够的能量而一扫昨夜的疲倦。

“兆林，转化成吸血鬼你会觉得为难嘛？”白咎起身换衣的时候问道，“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亲人、朋友，但当时你快死了，可我答应过你要让你安全，情急之下就给你喝我的血了。”

永生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特别的孤独的永生。兆林作为人类，必然有相好的人类朋友，当兆林成为吸血鬼时，这就意味着他要与过去割席，新的、陌生的领域正在等着他。

正在给白咎系着漂亮领结的手顿了一下：“不会。我没有朋友。”兆林这话说得闷闷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

“也没有亲人。”兆林补充道。

白咎嘴角的笑意一淡：“是嘛？血族的生命几乎是永恒的，如果连朋友都没有的话，会很孤独的。”

“没关系。”温暖的手掌拂过兆林的头顶，让兆林有一瞬的失神，“你是我的子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除了克里斯娜与我血缘最近的人了。从人类变为吸血鬼是一个需要逐渐接受的过程，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兆林弯了弯唇角，说：“是嘛？”

“但，如果我是吸血鬼猎人呢？”兆林的话锋一转，“你会怎么样呢？还会在我身边吗？”

白咎心头一惊，这情况转变的有些快，他还在思考着措辞，就听兆林继续说下去了。

猩红的双眸让白咎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兆林脸上的神情夹杂着癫狂和痛苦。

白咎能够感觉到危险的来临，他应该让兆林闭嘴，但是却忍不住想要知道他会说什么。

“你不会。”兆林微笑着坐到了床边，他抚摸上还残留着余温的床被，一直陪在他身边？兆林唇角带着一丝嘲弄，多少年了，哄人的话居然还是一样的。

“所以别轻易许下诺言，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时候？”兆林抬眸，绯色的眼眸中不再是白咎熟悉的温顺，而是蕴藏着凌厉的杀意。

他是谁？

有什么东西即将从被封印的结界中破出，只差一个契机，一个能让白咎崩溃的契机。

“兆林...”白咎微微张合着出双唇，“你，是谁？”他终于问出了自己停留在此的原因。

他想知道，是不是还有人和他一样穿梭在这几个世界中，又为了什么？

那个人是兆林，还是沈洲意，林昭抑或是莫德安，对于白咎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

“我们，认识嘛？”

[检测到宿主的极端情绪将会严格损伤本世界的正常发展，系统有权介入，处理方案：接入下一个世界，灵魂抽离中。]

意识正在不断地飘远，兆林一时间分不清对面的人究竟是谁，他起身，捧起白咎的脸：“说好和我一起下地狱的。”

银质的子弹被兆林咬在牙尖，他撬开了白咎紧闭的牙关。

当白咎的上颚触碰到银制品的时候，被灼烧的感觉就让白咎生不如死，好像是在被烈火焚烧，扫过的地方开始溃烂疼痛。

“我们当然认识啊，只是你忘了而已。”

仆从清扫着地上的残迹，有的猎人在被抓到之前就自尽了，唯二抓到的猎人活口被囚禁在监狱里还昏迷着。

卡鲁伸了伸懒腰，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