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149)

作者:明令狐 阅读记录

蔺恭如抱着他,又闻到了先前被顾俭护在怀里躲石凳机关时闻到的那股淡淡檀香,煞是好闻,染在这人一身黑衣上,浸在月光中别有一股冷香。

这香味,不同于闺阁女子年华正好、引人遐思的胭脂香,更像深山老寺,青灯古佛前一盏幽幽烛灯,沉敛而僻静,与世无争,就像染了这檀香的顾俭本人。

这人有一身游走江湖的好本事,却甘于埋没在不见天日的石屋里,一生守着一个生死不离的誓言。

他寄托在这个少主身上的,恐怕不仅仅是当年捡拾他回去抚养成人的恩情,更像是将其视作了一种情愿为之赴汤蹈火的信仰。

顾俭犹豫了良久,发现自己方才为少主渡气,着实消耗了不少真气,再挣扎也无法从那人臂弯里挣脱;而少主向来说一不二,他要坚持抱着自己,就势必不肯将自己放下。这样僵持太久,少主抱着他定然极其吃力。

他瞻前顾后再三,终于是不忍心他家少主给他当个直立靠垫,硬着头皮向观心壁东南角的厢房指了指。蔺恭如目光一扫,抱着他便转身,顾俭急急道:“到……到得门前即可,劳烦少主在门前将属下放下。”

蔺恭如三步并做两步已经来到那光线昏暗的厢房前,闻言道了句:“好。”用肩膀顶开了虚掩的门扉,抬脚迈了进去。

顾俭:“……”

蔺恭如在门前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自厢房深处传来。这香味太熟悉,同顾俭身上的香气融合在一起,叫人不容错辨。

他一边翕动鼻尖,嗅着那香味自何处传来,一边目光往四下里一扫,发现这间厢房同他居住的那间应有尽有的房屋比起来,可谓寒碜许多。

偌大一间房里,只靠墙摆着一张冷冰冰的石床,其他家具物什一概没有,看起来就是个专用于就寝的地方。窗户上糊着泛黄的窗纸,月光惨淡的照在上面,只能透进来一点模糊的光圈,是以这房中一旦入夜,就是昏黑一片。

蔺恭如费了好大劲,才适应了房间里暗淡的光线,暗自咋舌这家少主给顾俭安排住的是什么鬼地方,这是给人住的吗,顾俭居然也甘心忍耐?这到底是将人当影卫,还是当成看门犬?

他盘算着阴阳术屋里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换给顾俭落脚,目光一转,忽然被厢房最深处,也就是光线最黯淡处的一块小小的木牌吸引。

先前他粗略一扫,并未注意到靠着墙角,半隐蔽在石床视线死角范围内的那块小小木牌,他抱着顾俭走到床边,忽然觉得那股一直不知从何散发而来的香气浓郁了些,低头这才注意到石床一端的小小木牌。

那木牌呈古铜色,细看下方还有一个简朴但坚实的烛台,将那块牌子牢牢靠靠的立在中央。木牌前的地上,散落着一些灰色粉末,看似香烛燃尽后的残迹。

顾俭跟着蔺恭如的目光朝那块不起眼的木牌望去,脸色骤然一变。蔺恭如刚弯腰将他放在床上,他便急不可待的将身体挪动到床边,想要挡住蔺恭如凝望那木牌的视线:“少主,属下已无碍,请少主先回房——”

蔺恭如错开一步,避开他的遮挡,又探头看了看那木牌。这次他看得更清楚了,那木牌约有巴掌大小,竖排阳刻着两行鎏金字,左侧字体较大,右侧字体较小。

“这是什么?”好奇心促使蔺恭如矮下腰去,从左到右细细察看那两行鎏金字体,“凛氏十九代少主凛枭长生禄位,贱属顾俭感德不忘——长生牌位?”

蔺恭如忽然明白了顾俭身上那股檀香气息从何而来;他在自己就寝的厢房中原来供奉着某个人的长生牌位,日夜祷告,祈望那人的福寿绵长,太平安康。

他想到了这一层,然而并未往深处细想,随口就问了一句,“凛枭是——”

“谁”字含在口中,将吐未吐,他移回来目光恰恰好同顾俭投来的目光触上,看见后者眼神中压抑不住的惊慌和疑问,顿然醍醐灌顶,满腔疑虑尽数化作了了然。

这凛枭还能是谁?

让顾俭披肝沥胆生死不离,让他情愿憋着一身武艺困在这不见天日的石屋,让他像条看门犬般落拓栖身在一个如此简陋的厢房里——

“你喜欢我?”蔺恭如目光暗沉了好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声音,沉到了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音调上。

他自那块长生牌位边支起身,出其不意的,将正慌慌张张想将那牌位藏起来的顾俭,一掌推倒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看他,道:“你要同我生死不离,因为你喜欢‘我’?”

第七十一章 忧(十)

“你舍命护我,三番两次,我原以为只是出于报恩,——但长生牌位就有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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