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的背景板师尊+番外(55)

裴溟久久伫立,身影像是被定在原地,神魂却像是坠入无尽虚空,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几乎遗忘了自己,又像是只有一瞬,就从梦一般的虚幻中醒来。

他神色透出几分癫狂,可笑他以为自己前世修了神魂道,实则是堕入深渊后被杀,肉身殒落,唯剩魂魄在深渊之中挣扎。

仇恨如同蔓延原野的火,只有杀尽了那些人方能得以熄灭,然而在恨意之外,还有着少为人知的执念和痴狂。

裴溟忽然紧紧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连额角都浮现出青筋,似是怒极。

江与眠。

这个名字在他心间口中不断转动,前世种种就悉数回忆起来。

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人知道揽仙台是为何意,揽仙台,揽的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任他肆意把玩羞辱。

他原本不曾动过这种心思,一切都是江与眠的错。

将过错推给江与眠,似乎就能让他掩饰内心的癫狂痴迷,和求而不得的怒火。

裴溟记得清清楚楚,那日他在酒后小憩的江与眠耳旁低述心意,不曾想江与眠没有睡着,听到了所有话。

他看着江与眠睁开因酒意微醉的双眼,心下一惊的同时,壮起胆子说愿同师尊结契,此后生死不离。

在无比的忐忑里,他等来的却是江与眠不知所措的惶然神情。

那天不欢而散,江与眠只跟他说了两个字,不妥。

头一次跟人表明心意,却遭此冷待,让裴溟恼羞成怒,也有了不曾对外人说过的苦涩,江与眠果真无情无爱,连丝毫动容都不曾有过,只有冷冷的两个字,不妥。

每每想起此事,裴溟心中都好似堵了东西,让他难以喘息。

求不得叫他愈发暴戾,有的东西越是压制,一旦冲破枷锁,就再也无法克制。

而他本就不是好人,所念所想都是世间的恶与恨,所作所为也都丧尽天良,根本无需克制邪念。

他压不住心底藏着的龌龊和恶念了,于是建了揽仙台,掳了江与眠困在揽仙台深处。

可惜神祇太冷,就算强行逼迫都没能让江与眠露出与往日不同的模样,还是那样清冷出尘。

江与眠仿佛神魂与肉身剥离了,也可以说,是不在意一切,就算被肮脏玷污,对他来说同样是过眼烟云,就算众生欲ll望加于身,等过去了就散了,无法撼动他道心一分。

于是那晚裴溟狼狈离去,没有将事情做到最后。

他始终不知江与眠是怎么想的,后来也不用想了,在深渊里待了不知多少年,他几乎遗忘了所有人,包括江与眠在内。

龙珠气息散尽了,再寻不到一分一毫,裴溟也缓过神来,他垂了眼眸擦拭唇边血迹,一身伤势被龙珠治愈了一部分,他又合上祭台。

记忆里龙珠的下落很模糊,而他也没有挣扎着去想,单单江与眠一事就让他心绪难以平息。

龙珠没了,但禁地宝库还在,裴溟挥袖熄灭了大殿烛火,没入黑暗之中行走。

深渊之中少有光亮,里面的一切都习惯了黑暗,他忽然厌恶起光来。

深渊里总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一切都在堕落,虽然令人不适,但也比那些伪君子从内里散出来的恶臭好太多。

又是一阵阵法波动,外面那些人还没死心。

裴溟没有理会,既然这次进来了,他就不会给那些人留下任何东西,等日后禁地禁制一破,等待那些人的只是一座空城。

宝库的位置极为隐秘,他目不斜视踏过转生迷魂阵,再走过裴家历代先祖的墓室。

一踏入墓室之中,背上的破昏剑隐隐震动,显然是因为阴气太盛。

破昏剑是江与眠的本命剑,始终都跟着他,裴溟脚步微顿,随即反手拔l出l了破昏。

他记得破昏剑曾挡在他面前,但也曾为了旁人对他刀剑相向。

杂念太多,让裴溟揉了揉额角,他神色有些不耐,但还是握紧剑柄安抚破昏剑,随后才反手插回剑鞘之中。

宝库就在墓室后面,裴溟走得很稳当,而如果来人不是他,就算是江与眠也无法在墓室重重机关中全身而退。

十年没有打开过的宝库轰然展现在眼前,各色灵光在闪耀,多到眼睛都看不过来,数不胜数。

裴溟轻车熟路先去了后面,那里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路过墙壁的时候,他随手拿下一个白底金纹的口袋,在内室里站定后,便以灵力催动,顷刻间涌出一阵风,将内室里的一切都往口袋中吸纳。

这是海纳袋,取得是海纳百川之意。

虽然背着个口袋,不如须弥戒或是其他储物东西来得谨慎,模样也不够精致漂亮,但海纳袋确实如海纳百川一样,可装无穷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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