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恶(98)

作者: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阅读记录

张景澈终于抬起头,斜眼睨着他,似喜非喜、似嗔非嗔:“什么就我家的?侯爷有名有姓,什么时候成我家的了?”

杨帆理直气壮:“你我都曾拜在王大学士门下,较真论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兄……既然是自家师兄弟,分这么清楚做什么?没的生分了!”

张景澈拿定边侯的厚脸皮没辙,展开竹骨折扇给自己扇了扇。

玩笑归玩笑,这一趟出京,杨帆越想越不放心,末了异想天开道:“要不,干脆本侯也化装成幽云卫,跟你一起去?有我在,甭管沛国公还是其他什么人,都别想打你的主意……”

张景澈怕了定边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能耐:“这是离京查案,你当游山玩水啊?正好,此次离京,我有件事放心不下,就一并托付给侯爷了。”

他说得郑重,杨帆也跟着收敛了嬉色:“你说。”

张景澈把玩着折扇,良久方道:“长春殿的风波,侯爷大约是知道的,这事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十有八九跟椒兰殿脱不开干系……”

杨帆会意,不待他说完已经接口道:“经此一事,太后大约会将长春殿内外梳理过一遍,旁人轻易插不进手。你不在京中时,我也会注意沛国公府的动静,若有什么,便叫留守京中的幽云卫送信。”

张景澈合拢折扇,在他肩上轻敲了敲,比了个“谢了”的手势。

三日后,锦衣卫指挥使秘密离京,此行轻车简从,只带了十名幽云卫。离京当天,杨帆没去送行,一个人坐在定边侯府喝闷酒。

赶上午时,卓九思跑来蹭饭,一眼瞧见坐在院里的定边侯。他俩私下熟惯了,卓副将浑不见外的走上前,从定边侯手里夺过酒杯,自己仰脖喝了,啧啧感慨道:“怎么大白天的喝闷酒,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说出来,做兄弟的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杨帆糟心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卓九思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这小子这样过,活像个被始乱终弃的苦逼小媳妇。他忍不住心中好奇,不顾死活地往前凑了凑:“这是怎么了?该不会被哪位相好的姑娘踹了吧?”

杨帆:“……”

此人不愧是他从小混到大的损友,除了“姑娘”俩字有待商榷,其他基本都说中了。

卓九思察言观色,奇道:“不会吧,你真被人踹了?哪家姑娘这么不长眼,说给兄弟知道,我去替你出口恶气!”

杨帆一本正经:“不是姑娘。”

卓九思:“……”

卓副将沉默须臾,顶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懵逼:“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杨帆冲他打了个手势,卓九思探头过去,听他在耳边低语几句,脸色白了红、红了青,就如打翻了调色盘,异彩纷呈自不必说。

末了,他牙疼似的挤出一句:“这事……还有谁知道?”

杨帆实诚地摇摇头:“没了……当你是兄弟才告诉你,别到处宣扬啊。”

卓九思起身瞧了瞧,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家将都守在廊下,这才扣住杨帆脖颈,用锁喉的手法死死勒住:“你要死啊?想死吱一声,老子成全你,别带累了你定边侯府的百年声名!万一到了泉下,老侯爷的棺材板都摁不住!”

杨帆被勒得喘不过气,使了个擒拿手的法门,轻轻巧巧挣脱出来:“谁想死了?老子认真的!虽说不是姑娘……但他那张脸,哪个姑娘比得上?”

卓九思无言以对,半晌才用吃了苍蝇的表情,蚊子似的哼哼道:“大帅……你真决定了?老侯爷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定边一脉可就绝了传承!”

杨帆不以为意:“反正刘家人一直看定边侯府不顺眼,绝后就绝后,去了当今的心腹之患,也免得旁人惦记!”

卓九思明知是这个理,却越想越不安:“可是……怎么非得是他?别的不说,单是他和当今的关系……你要怎么跟当今交代?”

这一回,杨帆没吭声,侧脸绷成刀削似的直线。

第38章 暗算

杨帆知道这份情愫不合时宜——时机不对、对象不对……细细追究起来,就没什么是恰到好处的。可古往今来,“情”之一字之所以这么多痴男怨女辗转其中、无法自拔,生者为其死,死者为其生,乃至发出“情为何物”的感叹,不正是因为它的幽微难测与无迹可寻?

定边侯自小在军中长大,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只认定一个死理:但凡想要的,撒泼耍赖、偷奸使诈也要弄到手。但是这个理在张景澈面前没有施展余地,因为他也是个认死理的人,杨帆想要他,就不能触及他的底线,断了见面的余地。

如此两厢为难,着实叫定边侯尝到了进退维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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