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一点，才能在胡菲菲面前保持最基本的态度。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是自欺欺人。

一想到胡菲菲，贺凛川麻木疲惫的心脏才有了知觉，却是快让他承受不住的痛苦和悔恨。

“我问你。”

贺凛川麻木地看着杜婉儿，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的金丹最后去了哪里？”

贺凛川这样问并不是想要回自己的金丹。

他的修为已经恢复，再要金丹也没了用处。

之所以这样问只是因为他突然回忆起之前在秘境中，杜婉儿突然生病，但同时杜少城的身体也出了问题。

也是恰巧在那时，杜婉儿向他要心头血。

他那时根本不会怀疑杜婉儿的心思，但现在想来，要心头血这件事确实听起来就不对劲。

后来胡菲菲阻止了他，他却不识她的好意，还借着她对他的好让她为杜婉儿寻药材……

回想那时候发生的一切，贺凛川的眼睛更红了，眼底的血丝几乎快要爆裂开来。

那个时候的胡菲菲坚定的觉得杜婉儿不需要心头血，但对于她为什么问他要心头血，她显然有自己的猜测，却直到最后都欲言又止没说出口。

贺凛川还记得，胡菲菲当时分明往杜少城站的方向看了一眼。

杜婉儿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而她所说的也印证了之前的一切。

“是杜少城！杜家逼着我把金丹给了杜少城！！胡菲菲医术那样高超，而且她也为杜少城调理了那么久的身体，她也一定发现了！！！她故意不说看你笑话啊凛川哥哥！！真心实意爱你的只有我——”

“够了！！”

贺凛川骤然暴起，一剑将杜婉儿捅了个对穿。

杜婉儿还睁着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缓缓低头，看见胸口刺入的长剑。

“哈、哈哈……”

杜婉儿满脸的不敢置信，以至于表情都变得呆滞。

“你…杀我？”

贺凛川的剑的确锋利，以至于刺进心口后好久才开始失血。

贺凛川不答，眼神毫无波动。

“你竟然…你竟然一剑、一剑把我……”

鲜血从她口中涌出，杜婉儿的话语也不再清晰。

“假的…是梦……我不能…死……”

杜婉儿逐渐没了力气，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她会死在贺凛川的剑下。

她抬手，想去捂住伤处。

贺凛川眼神一凌。

没等杜婉儿碰上他的剑，他将整个剑身向下一压，又一挑。

……

**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但当天去过贺凛川和杜婉儿成婚宴的宾客还是对此事说个不停。

“那贺凛川竟然当着全场客人的面，愣是将本要和他成亲的杜婉儿的金丹给剖了出来。”

“剖丹一事本不为修真界所容，但这本就是杜婉儿欠贺凛川的，在场的那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止。”

“然后？那杜婉儿自然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谁能想到这本是她大婚之日呢。”

“在场的懂医术的也不少，但没一个人想去救她。毕竟这人实在作恶多端心思歹毒，救了她都感觉对不起之前被她杀掉的无辜修士啊。再之后，就是那恶毒女人生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咽了气，也没人去为她收尸。”

“贺凛川？他挑了杜婉儿金丹后，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开始喃喃自语起来，一声声的像是在叫什么人的名字，什么飞什么的。在场的也不知是有什么隐情。可能是之前被杜婉儿害死的恋人？谁知道呢，说什么的都有。”

“但有一点是大家都达成了共识，贺凛川这状态啊，分明离走火入魔没多远了。”

……

一座修真城池内，一个看起来仪表堂堂的修士正被人唾骂。

“呸，看起来还像个人，怎么净骚扰小姑娘。”

“见人就问人家见没见过什么飞飞，说什么疯话，分明就是想搭讪！”

“还别说，这人确实有两把刷子，抓他费了我们不少功夫。还好周围的正义之士多，不然还真拿你没办法。”

几人说完，又踹了几脚那被捆成一团的“骚扰犯”。

“以后长点眼睛，别出现在这座城，滚！”

几人离开后，那失魂落魄的修士抬起头，嘴里喃喃自语。

“菲菲……我会找到你……”

正是贺凛川。

但他人都被捆着，剑也不知去了哪里，头上更是隐约有魔纹显现。

这样的他连照顾自己都困难，更别提找到胡菲菲了。

“哎…你这是何苦……”

一声叹息后，周围的空气发生扭曲，一个看起来十分和善的老人显了形。

如果胡菲菲在这里就能认出，这人正是卖她画册的小摊老板，也是当日带头求苏阑手下留情的修真界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