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336)

作者:伏羲听 阅读记录

“大概我是你命中的煞星,小时候我就害过你,如今也差不离,自从遇见我,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就没好过,差点还在疫难中送了命,过得那么苦,也难怪你要离我而去。”

语方知沉默了一阵,突然吸吸鼻子,低声说:

“又或者……你渐渐发觉你爱错了。”

他是有理有据的,“徐府那晚你没有选择,到了江陵我又穷追不舍,总不给你时间想清,你被我哄着骗着,没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你年长我几岁,总要说服自己原谅我的胡闹,纵容我的索取,但忍也总有忍不了的一天。”

“严辞镜,你根本没爱过我,是么?”

最终还是问出了他心中所想,语方知并不期待他回答,不过是留给自己一个放手的理由罢了。

语方知微微偏头,将眼梢的泪落在枕上。

床的另一侧,严辞镜酸楚的泪打湿怀中衣物,沿着床沿,一滴一滴,在床底积了一小滩。

待语方知再睁眼时,不出意外,床侧已经空了,枕头和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沿的垫子也平整,好似没有人睡过。

语方知没睡着,知道严辞镜天没亮就离开了,他没追,追也追不上。

吃力地坐起来,他抚摸早已经冷透的褥子,留恋那点微冷的气味,再回过神,微红的眼皮已被日光灼热,怎么就天亮了?他想,时间倒是过得快,只是不知要多久才能忘干净。

手滑进枕下,摸到了一条手绳,语方知将那褪色的红绳握在手中,叫那光滑而冰冷的木珠硌住他的掌纹。

连交给他的手绳都不要了,严惊平真狠心啊……

过了会儿,如枯敲门进来,说是晔城里还没被查封的偏院已经收拾好了,小清也等着伺候,问今日是否要离开将军府。

语方知点头,他的伤势养得不错,还有很多事要做,待在将军府怎么也不方便。

如枯应下吩咐,说要去找辆大点的马车,主子要躺着,还要坐下严大人。

“不必,严大人已经离开。”

如枯很惊讶,迟疑地离开,在门口撞见捧着清粥和药汤的严辞镜,他一把夺下,骂道:“主子说你已经走了,怎么还赖着!”主子搞成今天这样全是因为他如枯不管他是不是严惊平,他今日都要拿这个害人精出出气。

“要走就走干净,献什么殷勤!”

小五跳过来推如枯,直把如枯推进房里。

房门大敞,语方知自然听到了如枯的话,心中诧异严辞镜还在,但他没说什么,由如枯扶他下床在屋里的正方桌前坐下。

如枯本意要扶他背对着门坐,语方知不愿,正对着院门坐下。

这里正好,他要守着严辞镜。

如枯取来两只碗,将滚烫的清粥倒出来晾凉,又将一只勺子递给语方知,语方知没接,顾不上接,他顺着语方知的目光往外看去,正看见严辞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惊平!”语方知还是没忍住。

“急着走么?陪我用完早膳罢?”

“最后一次!”

小五也劝:“严大人,用完早膳再走吧?陪主子说说话啊。”

语方知怕严辞镜不自在,把如枯和小五都赶走,亲自出门来拉他,最后一次握了他的手腕。

握了就不愿意松开,语方知牵着他坐下,直到感觉严辞镜在挣,他才不舍地松开,很快又拢着那一丝微弱的暖意攥起拳头,想留住那点温度。

严辞镜坐下了,挑了碗浅的捧起来喝。

他用膳都斯文,何曾这般随意地大口喝粥?不过将泪眼藏在宽碗之后罢了。

“咳——”

语方知笑:“莫急,你慢慢喝。”

话毕,严辞镜又咳了一声,用宽袖掩口,将眼下的泪痕胡乱抹了,道:“既是送行,光清粥不够,你去找酒来。”

“酒?”

严辞镜微微笑着,“是,酒,你喝不得就用水代,我是一定要喝的,你去找酒来好么?”

难得严辞镜提要求,语方知受宠若惊,起身时差点把粥碗撞翻,他忘了自己这一身不宜妄动的伤,跌跌撞撞往院外跑去。

他满脑子都是要找酒,顾不得其他,不然以他一身武力,总会察觉到身后严辞镜同他一样忙乱的脚步。

酒,他们喝过交杯酒,送行酒没喝过,也许是最后一次,想到这,语方知有些恍惚,碰见谢玄时差点忘了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

“酒?你这一身伤严大人怎么可能让你出来找酒?”谢玄诧异。

语方知固执地要酒,谢玄无法,帮他找了壶酒,跟着他一起回去。

语方知不知怎的,心中忐忑难安,用上轻功一下飞出老远,谢玄吓了一跳,大骂:“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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