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353)

作者:伏羲听 阅读记录

傅大人突然得知隐太子藏身之处的消息,或许也与带走布袋的人有关。

至于隐太子的尸身……单靠夏长嬴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运出来的,宫中有人帮了他。

过去的事情牵扯甚广,若要深究一时半刻也深究不完,眼下安抚严辞镜最重要,语方知很快便带着严辞镜下山了。

因着谢玄一行人声势浩大,登山的百姓都驻足打量,很快就把路堵死了,语方知带着严辞镜下山下得很艰难,也就没有注意混在人群中的朱焕英。

朱焕英褪下大内总管的服制后,没有一丝惹人侧目的威仪,与平日里遇事就来上香的一般百姓无异,灰白的脸色,微躬的腰,额头还湿着匆忙赶来的热汗。

他以为夏长嬴会带着隐太子的躯体离开,永远离开大殷,在他看来,太子没有丝毫对不起大殷,对不起皇族,可惜……

单凭可惜不足以让他冒着性命之忧帮夏长嬴,让他出手的,是太子生前的一次善举。

大约也不算善举,太子一向端方宽厚,命人救下一个落水的倒霉内官实在不足为奇,但对于被救起的内官来说,足以铭记一生。

作者有话说:

夏和喻,发乎情止乎礼。

第190章 爱不移

知晓夏长嬴不会有性命之虞后,严辞镜渐渐冷静下来了,泪是擦干了,可脑中还百转千回地缠着愁绪。他身旁坐着的语方知难得安静,更叫他不安。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苍山上住的是夏长嬴?”语方知悔不当初,若是他早知道严辞镜和夏长嬴的关系,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最重要的,语方知不敢说,他吃过夏长嬴的醋!

严辞镜观他神色,心里没底:“是先生他不让我往外说……”

语方知闻言看去,正抓到他抬手抹早就不掉泪的眼睛,抬手勾了勾他的鼻尖,道:“先生还教你撒谎么?”

严辞镜不敢装了,挪了位子挨紧语方知,什么都招了:“之前我骗你说我家中还有爹娘和弟弟,你信了,若是我再告诉你先生在苍山,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撒谎骗了你,我怕你怪我。”

语方知抚了抚严辞镜微红的眼角,道:“你不说我才会怪你。”

被蹭得有些疼,严辞镜抓住那只手,有些不甘:“你也没告诉我你并非语万千独子……”

语方知扣紧严辞镜的腰,“我是为你好!”

严辞镜捧住语方知的脸,“我不是为你好么?我怎么舍得叫你与我一起背负?”

这话绝不是说谎,语方知有些动容,说了句“我早该认出你的”,便摁着严辞镜要亲,恰好马车停了,小清在车外叫唤,叫得什么兴致都没了,语方知不耐烦地打发他:“去备热水和晚膳!”

“哦!”

“慢着。”语方知掀开帘子,道:“不是我屋里,是西院。”

“哦哦!”小清如临大敌地飞快跑走。

下了车,严辞镜发觉往日热闹的语宅冷清不少,语方知解释了,先前魏成借故查封了语家的铺子,语家损失巨大,十三坡丧命的下属也多,江陵语家又遭灭门,要用钱填补的漏洞很大,荻花街十座已卖了九座,余下这一座还有语万千落脚的别院,临走前也都要卖了,下人早就遣得差不多了。

末了,贼兮兮的:“严大人俸禄几何?”

严辞镜笑:“再养你一个绰绰有余。”

语方知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正要献上讨好的吻,下人又来唤,说是掌柜来找,铺子里的事耽误不得,语方知黑着脸给严辞镜指了路,让他先回屋里休息。

严辞镜之前来都是宿在语方知房里的,今日倒是稀奇,让他去住西院。

西院怎么?严辞镜进了屋,没看见小清,膳食热水倒是备得充足。

水太烫,严辞镜没急着沐浴,打量屋里的陈设,果然,床榻是黄花梨的,贵妃榻是彩绘雕的,小桌都是黑漆嵌螺钿的,他进的,是那“旧友”的屋子。

严辞镜没再细看了,褪了衣衫入水,也不管烫不烫了,烫点也好,正好能烫去心中那涩味。

坐在浴桶中,发现浴桶大得能容下两人,难道想共浴?严辞镜不泡了,火速出了浴桶,随手抓来叠好的衣衫,又叫花红柳绿灼了眼。

一展开,一件绣花衫裙立了起来,严辞镜一时无语,低头重新找去,发现备好的衣物全是女子的衫裙,越看越不对,发现屏风上绣的是仕女图,案上还放着女子梳妆的一应物什,怪哉!

先不管其中曲折,严辞镜现在要找件能穿的衣服蔽体,找来找去,就素色的寝衣还凑合,穿上身才发现肩头破了个洞,还不止,所有的衣物都或大或小地破了洞。

严辞镜反应过来了,知道水为何如此烫了,还有桌上的膳食,辛辣得难以下咽,这些折磨人的小手段让他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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