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产妇真的出事,那也怪不到他头上来,哪还有责任一说。
黄文波端着药回到手术室,他敏锐地察觉到刚还很冷凝的气氛,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轻松起来。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廖主任和助手,他倏然惊喜地开口问道,“是人已经醒了吗?”
楚若渝答了一句是,然后连忙让产妇把药喝了下去,见她苍白的脸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行了。”随后,她对着无所事事的廖主任招了招手,“快继续吧。”
廖主任有些迷茫。
继续什么?
直到听到了产妇痛苦的呻/吟声,他一拍脑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还在接生过程中呢。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不继续了吗?”
兴许是楚若渝这一手镇住了他,他竟然下意识地把手术台上的指导权给了楚若渝。
虽然新生命降临是一件很让人觉得喜悦的事情,但楚若渝并不喜欢血淋林的场面,再加上她现在未成年的尴尬年纪,她挑了挑眉,“你让我接生?”
这一句反问,直接让廖主任噤声。
廖主任心中思忖,也是,怎么看怎么离谱。
确定接生后,他浑身的状态立刻发生了变化,眼神细致,动作严谨。
楚若渝怕他有心理负担,在边上默默鼓起,“放心,短时间内她不会再休克的。”
退一万步,哪怕这孕妇又休克了,她还能再救一回。
这就是实力给她的底气。
这下,廖主任更有自信了,连后背都挺了几分。
一旁的黄文波终于忍不住好奇心,“我去煎药时,你到底干了什么?人怎么就醒过来了呢?”
天知道他多想弄明白楚若渝做了什么,“还有,她到底什么情况?”
楚若渝挑重点说了说,然后语气无不唏嘘,“生完孩子后,她气血亏的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心脏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长久以往,直接把自己的寿命作没了十几年,真是血亏。”
黄文波恍然大悟。
他就说,所有的主治医生都有丰富的操刀经验,不可能突发意外。
归根结底,原来是因为这!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产妇也只能算自作自受了!
他真心钦佩,“你的医术,真是出神入化。”
黄文播觉得,在他认识的所有人里,楚若渝是毫无争议的第一位,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别捏地问道,“你真是郝秉严的徒弟吗?”
从郝秉严那里套不出话,他还没死心。
楚若渝既然已经和郝秉严达成了协议,就不会违约,所以想也不想地点了头,“嗯。”
黄文波:“!!!”
嗯个屁!
郝秉严哪有本事教出这样逆天的徒弟。
当然,他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的,一张脸青了红红了青,最后他咬牙道,“那您能收我做徒弟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劳其心志,他为了学好医术,就算给郝秉严当徒孙,也认了!!
楚若渝猜不透他丰富的想法,她不假思索地就拒绝了,理由同样相当的不委婉,“你不行。”
她收徒要求不是一般的高。
黄文波本还在纠结着该怎么称呼郝秉严,没想到楚若渝没同意,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可惜。
楚若渝见他十分失落,想着自己的行医资格证还要靠对方,难得良心过不去了一下,“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互相切磋交流。”
黄文波的脸色忽然扭曲了一下。
切磋?!
这特么也太看得起他了。
明明是单方面的教诲好么!!
黄文波艰难地点了点头,“行!”
他除了听话还能怎么办?
半个小时后,产妇成功地顺产了一个小男孩。
廖主任看着皮肤红彤彤皱巴巴的小孩,险些激动的哭了,孩子的出生,代表他彻底从泥潭挣脱。
也可以有理有据地去和家属对峙了。
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等楚若渝和黄文波并肩走出手术室,那男人已经被骂的狗血淋头,他除了连连赔不是,再也不敢有其他的行为。
“行了,我要回学校了。”
听到这话,黄文波觉得有些梦幻,楚若渝那高大的形象一下子坍塌了,他扶了扶额,“我这还有后续要处理,先不留你们了。”
郝秉严早就不想呆在这个地方,闻言,他带着楚若渝就离开。
他还有一肚子的问题等着问呢。
*
当晚,廖主任参加了院里准备的庆功宴。
原本在楚若渝的要求下,他对手术室里发生的事三缄其口,但几杯酒下肚,就控制不住嘴了。
“不瞒你们说,以前我打心眼里看不起中医,效果温温吞吞的,有个屁的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