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帝+番外(18)

蓟云桥灵光一闪,低下头,期期艾艾:“你……你不要送我了……”

“怎么了?”谢晏不解。

“在我们家乡那边,有个习俗,就是只有定……定了情的小伙子才可以送姑娘回家……”蓟云桥配合着脸更红了点,大着脸道,“除非小伙子对姑娘有意思想要互定终生,否则就是轻薄风流。”

“我和李大哥都没有那个意思,所以……我还是自己回去吧。”若是普通人,这时候可能就打蛇随棍上了,但是谢晏不是啊,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蓟云桥深谙此理,刻意强调了“终生”二字,意味着必须以娶正妻之礼相待,捏住了谢晏的命门。

果然,谢晏张了张嘴又合上,被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风俗摄住了,只好站在东宫外的琉璃灯下,看着蓟云桥越走越远,直到最后一抹影子消失在黑暗中。

蓟云桥步伐畅快,心情美妙,出来一趟有惊无险,还确定了谢晏目前并不知情。晚上可以好好睡一觉,明天专心打发谢晏的暖床小宫女。想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负手站在灯下的谢晏--

好像更英俊了一点?不不,想什么呢,蓟云桥暗暗瞪了他一眼,你给我惹了麻烦你知道吗?

刚瞪完蓟云桥又怂了,那可是皇帝啊!天这么黑他应该看不出来吧。她小心翼翼回头观察谢晏的反应,姿势没变,表情正常,很好。

她又有点可怜谢晏了,消息不对等,我知道你你不认识我是多么憋屈的事儿啊!哈哈。

自己在不断作死居然还有空心疼别人?蓟云桥不知道,就在她美滋滋的傻乐后不久,报应就来了。

长月弯弯,高大俊美的男子在明黄宫灯下负身长立,身后一排明灭的纸红灯笼,他静静地注视着娇小的女子一步三顾地离开,转头时眉目含情,羞怯带怒,似乎在埋怨男子为何早早止步。

叫天上不明真相的神仙看了还以为多深情的一幕。

第10章 荆棘

蓟云桥第二天早早地起来, 清和宫第一次“来客”, 她还是蛮重视的。她翻箱倒柜, 第一次审视原身留下的物品。

紫檀木大衣柜里是穿久的绸裙, 这个她最经常开使用。妆匣蓟梳每日都擦得干干净净, 里面是皇后品级才能佩戴的珠钗首饰, 分门别类整齐摆放。自从蓟云桥换了魂之后就再也没动过, 她不喜欢头上戴那么多压脑袋的东西,感觉晃一晃就能噼噼啪啪落一地。

还有一些胭脂水粉……自从内务府送来的脂粉越来越廉价,原身就不再碰过, 蓟云桥也不喜欢,但她溜出门的时候还得感谢这些劣质品。

还有一抬抬沉重的箱子,上面细细密密落了一层灰, 蓟云桥轻轻一抚, 能印出五个指纹。这个皇后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她一眼扫过去, 觉得或许这些箱子能解答一二。

她吃力地一箱箱打开, 灰尘在中秋的初阳里肆意飞舞, 蓟云桥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金银器皿, 房屋地契, 绫罗绸缎……当年蓟家女出嫁, 皇后加冕,十里红妆,鞭炮震天, 看来这些都是嫁妆。

蓟云桥一边咋舌蓟家的财大气粗, 一边震惊于其胆大包天。

这些送进宫的嫁妆,从内到外都明晃晃打上了蓟家的标志,甚至越过了皇家禁制。谢晏当初手下留情,原封不动清和宫,留下了这些财物,然而主仆俩也只能干看着,丝毫不敢拿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可都是反物,谁敢接手,还不如送给谢晏呢。

蓟云桥捂着手帕走到最后一角,这是唯一没有落灰的箱子,肯定经常被打开。她屏住呼吸,轻轻抬起箱盖,阳光顺势钻进,照亮了里面火红色的凤冠霞披。

凤冠堂皇生辉,广袖金线流光,裙摆层叠曳地……怎么奢华怎么来。蓟云桥捧起这一套沉甸甸的喜服,感叹道:“结婚真是累啊,特别是跟皇帝结婚,又累又没有安全感。”

蓟梳打扫完院子进来,发现主子又在对着那些衣服发呆。

被锁在清和宫一年半,再加蓟家未倒之前的三年,加起来近五年。这一年越发过得不知岁月,但主子她每月十五还是盛妆打扮,等到深夜。她知道主子在等谁,宫中惯例,每月十五,皇帝要来清和宫看望皇后,增进帝后感情,嘉奖过去一个月皇后管理后宫的劳苦。

显然,这不适用于这对帝后。皇帝不会来,皇后也不希望他来。他们之间因为蓟家,势不两立。

蓟云桥在凤冠霞披下面翻出一个小罐子,瓷白色泽,精致莹润,外面套着红绳编的网袋。她打开盖子,猝不及防一股香气袭来,不是普通的熏香,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她打了个打喷嚏,手一松罐子摔在地上,裂成三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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