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咸鱼(9)

陆晚丞不解:“什么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我们不必把这场婚事当真么?。”

“对啊。”

“那你为何要我回来睡?”

陆晚丞了然笑道:“你误会了。我请你回来睡不是为了和你上床……”

简单直接的两个字让林清羽脸上一热:“你好歹是侯门少爷,说话能不能庄重一些?”

陆晚丞庄重道:“我请你回来睡不是为了和你上床。毕竟你再好看也是个男人,我又不是断袖。”

林清羽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陆晚丞计较:“有话直说。”

“我是想蹭蹭你的福气。”陆晚丞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身体能轻松一些。”

林清羽一顿:“你是认真的?”

陆晚丞点头:“认真的。”

林清羽嘴角微动,嗤笑出一个“蠢”字:“没想到你也信这些。”

他还以为陆晚丞和南安侯府其他人不一样,是他高看了。

“我曾经比你还不信,现在有点信了。”陆晚丞缓声道,“林大夫,你相信人有三魂六魄,生死轮回吗?”

林清羽果断道:“不信。”

“为何?”

“因为我没见过。”

“可我见过。”

“那想必是你看错了。”

陆晚丞幽幽道:“唉,就知道没人信。”

林清羽拧着眉:“所以,你也信了国师的鬼话?”

要不是国师拿出的生辰八字,也没有后面的冲喜。国师的大名,自然也在他的记仇大名单上。

“国师……”陆晚丞沉吟道,“你提醒我了,有空我是该去见见大瑜这位‘通天地,知鬼神’的国师。”

林清羽不客气道:“你先让自己能从床上起来再说罢。”

国师虽从不沾染政事,但亦身份尊贵,堪比天潢贵胄,常被圣上召入宫中伴驾。陆晚丞想要见他,只有去求见的份。

陆晚丞回过神,道:“先不说这个。林大夫,你看看花露替你准备的软塌。”

“……什么塌?”

林清羽这才注意到,他昨夜睡的软塌上,铺上了厚厚的床褥和棉被,还放着一个软枕,俨然成了一张小床。

林清羽一时之间没了表情,也不知是该夸还是该骂。

陆晚丞大方道:“我不介意和男人一起睡,但我怕你介意。”

林清羽离家求学时,曾随着恩师云游四方,有时也会和师兄师弟同塌而眠。两个不好男风的男子睡一处确实不算什么,可陆晚丞……到底顶着他夫君的名头,他无法把陆晚丞当成一个正常的男子相处。

无论如何,睡软塌比睡书桌舒适,顺便能省了梁氏知道他和陆晚丞分房睡后借题发挥的麻烦。

林清羽拿定注意,道:“我先去洗漱。”

夜渐深,侯府里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熄灭。新婚的两个男子,一人睡在床上,一人躺在软塌上,中间隔着一道绣着鸳鸯戏水图的屏风。

陆晚丞白日睡得太多,这会儿睡意倒不重。他双手交叉在脑后枕着,和林清羽闲聊:“林大夫,你今年几岁了。”

林清羽闭着眼,兴致缺缺道:“十八。”

“以正常观念而论,你大概比我大几个月。我以后叫你‘羽哥’怎么样?”

林清羽问:“你头疼吗?”

陆晚丞感受了一下:“不疼。”

“我还以为你病坏了脑子,忘了自己的年龄。”

“哎,我几岁了?”

这人到底是真蠢还是装蠢。

睡前烦躁不宜养生,林清羽尽量心平气和:“十九。”

“还有这种好事?”陆晚丞笑道,“那换你叫我‘晚丞哥哥’。”

林清羽翻了个身,只留给陆晚丞一个后脑勺:“睡吧小侯爷,梦里什么都有。”

陆晚丞低低笑出了声,自言自语地纳闷:“脾气超坏的大美人,这么带感的人设居然不是主角……”

夜色沉沉,林清羽身心俱疲,放任自己沉于梦中。

大瑜重医学,除了宫内的太医院,御药局等,还在宫外设立了太医署,专门培养和选拔医药良才。和科举类似,太医署每隔三年会举报一场考试,不论出生门第,不论从师何人,只要能通过考核,便能入太医署,阅天下奇书,赏世间珍材,和朝内外的各大名医共事;或进宫,或著书,或远行他国研习。

太医署,医者之圣所,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进去,其考核选拔极其严格,说是万中挑一也不为过。林清羽天赋异禀,才华出众,恩师曾断言他一考必中。可他仍不敢懈怠,为这场考试心无旁骛地准备了三年。

终于到了考试的这一日。他和几个同窗候于考场之外。少年意气,成竹在胸,谈笑风生。在他身上,丝毫不见旁人的紧张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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