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犯规(23)

“……嗯。”叶辞抿了抿唇。

就坡下驴地撒了谎,他脸有点儿烧,不敢抬头。

“还敢‘嗯’?”仗着叶辞不敢看他,霍听澜微微翘了翘唇角,声线却严肃,一本正经地教育小孩。

叶辞耷拉着脑袋听,听着听着,心中疑窦渐生,薄而灵秀的眼皮微微打着抖,要看不看地朝霍听澜斜,觑一眼,又倏地收回来。

不知怎么,他隐约觉得……霍听澜像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在于他难以坦然接受旁人的温柔与善意,那会令他窘迫难安,待他严厉些他反倒自在。而霍听澜今晚这番表现恰到好处得不自然,字字句句都在顺毛捋,像是看穿了他,有意为之,好让他安心接受帮助。

但这有可能吗?

也太自作多情了吧,凭什么?

叶辞理智地摆正思维。

霍听澜倚着桌沿,眼眸低垂,玩味地把叶辞千变万化的微表情看着,忍着笑,沉声道:“一直偷偷瞪我,怎么……怪我训你了,不服气?”

逗小先生,真是乐趣无边,很难收手。

“不,”叶辞被抓包,嗖地盯回卷子,“不是……瞪。”

霍听澜又敲打了几句。

像刺儿头被念得烦了,为求耳根清净姑且妥协,叶辞答应霍听澜以后会尽力提高作业完成度,不懂就找他问。

目的已达到,卷子上仅剩最后一道题,霍听澜收起话头,用钢笔点了点题干,道:“继续。”

他今晚这套操作,与其说是给了叶辞一个台阶下,不如说是即兴给叶辞搭了座天梯。

高考落榜一直是叶辞上一世的遗憾。

或许是受叶红君重病的影响,叶辞曾想报考某所医学院,可惜高三那年他遭遇了太多的挫折,成绩一直没能撵上来,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也不允许他复读。后来他为了生计在赛车场跑比赛,期间也一直没放弃自学,可惜后来参加的成人高考也落榜了……

霍听澜想亲手弥补他的缺憾。

他希望叶辞有权做选择。

卷子最后是一道有三个小问的大题,没十分钟讲不下来。霍听澜已单手撑着桌面站了好一会儿,体力再好也略感疲惫,他读着题,随手扯来转椅,坐到叶辞旁边。

他这一坐,两人的距离倏地拉近了些。

饱含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沉沉罩下,那压迫感使叶辞下意识地舔了下唇,唇瓣光滑红亮,唾液弥漫出香子兰的甜糯。

萦绕在周身的Alpha信息素提醒了叶辞,他从卧室搬到书房写作业不是为了听霍听澜讲题,而是为了向霍听澜提供信息素,以推迟其易感期的到来。

回家后,何叔还委婉地提醒他撕掉阻隔贴,方便信息素扩散……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霍听澜正在闻他的味道。

……不是。

挺正常的治疗怎么给想成这样?

叶辞管不住脑子,越想越别扭,像是嫌颈椎酸痛要揉一揉,他反手捂住后颈,觑向霍听澜。

果然,霍听澜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侧脸因专注而格外英俊。

一看就知道没在胡思乱想。

叶辞一阵羞惭,端正态度认真听讲。

难得叶辞头皮发麻的题目对霍听澜来说颇为简单,他写写算算带讲解思路,还闲着半个脑子。

——半个蠢蠢欲动的、属于Alpha的脑子。

它擅自捕捉、分析着自叶辞身体逸散出的每一缕气息。

香子兰味道的信息素。

很甜。

这种原产于热带雨林,在旧时风靡欧洲皇室的香料植物又被称做香草或香荚兰,那种甜蜜的味道很容易令人联想起奶油。

霍听澜不露痕迹,大方从容地望向叶辞,向他提了个关于公式代换的问题。

叶辞怕磕巴惹人烦,抿着唇,左手欲盖弥彰地揉着脖子,右手唰唰写出一串公式。

他散发着奶油的气味。

人也确实像一小匙绵白软腻的奶油。

柔柔的、颤颤的,徒劳地试图遮掩自己的甜香,伪装强硬,生怕引人舔食。

偏偏越这样就越招人。

A+级Alpha的嗅觉太灵敏,除去Omega信息素,霍听澜还能被动地、嗅到些别的。

漂洗领口袖口的衣物漂白剂,气息生涩,像消毒水。

还有柑橘香型的洗衣液,从涤纶面料运动服中散发出暖融融的、澄净的味道。

以及微量的汗水,不难闻,极淡,小动物般热烘烘,又鲜嫩,浸着里面那层纯棉布料的纤维,被少年的体温腾腾地蒸起来,带着青涩鲜甜的肉感……

这是他十八岁时的爱人。

穿着校服,捏着一支中性笔,皮肉白嫩得宛如泛着光。

濒临易感期的Alpha腺体得到安抚,变得平静。

然而,有些别的东西蠢蠢欲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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