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犯规(48)

而那梦里,全都是……

霍听澜的手。

傍晚时在书房见到的那只手。

有锋利的棱角与性感的青色血管,如那晚一般,它扣住叶辞下颌,任由他用下巴骨碾磨因他受伤的掌心,弥漫出淡淡的、腥甜的血气。

“宝宝……”

诱惑着谁一般,低音提琴似的嗓子。

颈部传来酥麻的刺痛。

被Alpha占有的感觉。

做Omega的感觉……

缺乏素材的梦戛然而止。

“唔……”

叶辞猛地醒来。

一只脚痉挛般蹬过床单,在纯白棉布上划出浅而长的一道凹痕。

卧室中甜香腻人,叶辞体表散发着异常的热度,汗水淋漓,浸透了睡衣,甚至洇潮了床单,脸蛋又泛起春桃的色泽,思维也有些混沌。

与那晚的体验极其相似。

仅仅是程度轻重的区别。

……这似乎是一次轻微且短暂的发热期。

他梦见霍叔叔了。

他还……

疯了吗?!

到底在想什么?!

叶辞像条离水的鱼般,猛地弹坐起来,手肘支着膝盖,单手捂住滚烫的、难堪的脸。

他不知道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他没有一个能正确引导男孩子度过青春期的,称职的父亲,在生活碾压下苟延残喘的青春也不曾让他生出过独立探索的好奇心。

他像做了坏事般羞惭。

可能是脸太热,那热度熏得眼眶发酸,叶辞眼睛泛起潮气,微红,噙着一星水。

他狠狠抹了把眼睛,吐了口气,寒着脸撤掉被汗水弄脏的床单被罩,踢掉睡裤,拿进盥洗室。

正常需要洗的衣物只要扔进脏衣篓,第二天就会有洗衣房佣人来收。外衣还好说,叶辞哪好意思让别人碰他的贴身衣物,他买了一小桶洗衣液,短裤一类他都是换完当天抓紧洗,再晾在不起眼的地方。

幸好有准备。

他翻出那瓶洗衣液,放水搓床单。

一套洗完了,也不敢拿去露台晾,怕人看见,问他怎么半夜不睡觉起来大扫除,搬来两把靠背椅拉开距离放着,凑合着把大件抻开晾。

洗晾完,又换干净床品,前后忙活了一个小时,加上轻度发热还没褪干净,叶辞疲惫得边换被罩边点头,也顾不上继续自责,倒头就睡迷了。

翌日。

叶辞难得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昨夜短暂的轻度发热已经退潮了,叶辞感受了一下,身体一切正常。

分化中期就被A 标记,他终究还是没承受住,产生了激素紊乱后遗症,会在接下来一段日子里频繁且无规律地出现轻微的假性发热现象。临出院时医生叮嘱过他,叫他随身多备几张阻隔贴,激素恢复平稳前尽量别去家和学校以外的地方,注意人身安全云云……至于治疗这种发热的手段,一是忍耐,因为程度轻,对健康无损害,隔绝好信息素不影响旁人即可,二是找之前标记过他的A 给予一些安抚。

由于市面上的Omega抑制剂中的有效成分都是人工仿制的Alpha信息素,而这些仿制的“伪劣品”只会刺激到叶辞体内残留的A 信息素,使他更不舒服,因此在霍听澜的临时标记消失前,抑制剂对叶辞来说是无效的。

叶辞当然选择忍着。

因为住院他整整一周没去上课了,明天周一,他从抽屉里抓出一把阻隔贴,往单肩包里一塞。

一层不够贴两层,两层不够贴三层。

贴就完事。

他起得晚,下楼吃早餐时霍听澜已经去公司了。

没打上照面,叶辞松了口气。

否则……

想到那个无耻的梦,叶辞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霍叔叔。

那晚他们都失控了。

可霍叔叔纯粹是受到易感期的影响,结束后马上恢复了正常,瞧着和以前没区别,还是那么温和正派。

唯独他,他难以自控,像被唤醒了什么劣根性,什么阴暗的本能,满脑子见不得光的画面与歪念头。

一次临时标记而已,还是为了治疗,他竟翻来覆去地咂摸,一想起来腿就软,灵魂都战栗。

这要是被霍叔叔看破了……

他也不用找地缝钻了,他直接找个房梁吊着去。

餐桌上放着两份批改好的试卷。

俊逸锋利的钢笔字,批注最多的是英语作文,霍听澜看得很细,语法、词汇的误用,他划出来,在一旁标注上正确的,还顺手讲解了几个句式,批注比作文本体还多。讲解完,不忘留下两句鼓励的话,大意是说他进步很明显云云。

平常的事,不知怎么,竟让人眼睛发酸。

叶辞反复看了好几遍。

霍听澜给出的判分很公平,没为了纵着他刻意放松标准。

他算了算分,和数理化生加在一起,得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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