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种田文小叔子(311)

直到第二天酒醒的张清提出告别,说他二哥快回来了,他二哥也是大夫,想回去帮二哥提提药箱,跟着对方行医。

到最后人走的时候,于大夫也没有挽留。

第一天,于大夫不觉得有什么。

第二天,于大夫看着烧糊了的饭菜沉默了。

第三天,于大夫在找东西的时候,随口唤了一声张清的名字,缓过来的时候,才惊觉对方已经离开,却又留在了他心里。

“那于师父去找张叔了吗?”

肖乐追问。

“没有。”

于大夫没有去找他,因为他还没接受自己居然对一个男人有了那样的心思。

“那他什么时候去找张叔的?”

肖乐急得不行,觉得于大夫实在是个木头。

“一年后。”

李清禾的回答让肖乐瞪圆了眼睛,“那么久!那、那张叔怎么样?他那么喜欢师父,一定在等他吧!”

李清禾拥住肖乐,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他一直等在师父,可到死也没能见师父最后一面。”

张清回家后没多久,张大夫还真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出张清的不对,细问之下,张清也不说实话,可张大夫是什么人,他问家里其他人,得知张清来于大夫这做了一年多的药童时,就觉得不对劲儿。

在外面见多识广的张大夫,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他不能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于是让爹娘赶紧给张清定亲。

张清怎么愿意呢?他不愿意,爹娘追问,他就说没遇见喜欢的姑娘。

左右推拒了半年,张大夫忍无可忍,告诉张清,若不与于大夫断了,他就带人断了于大夫两条腿,让他做个废人。

张清吓住了,他性子本就怯弱,就连县城都没去过几回,加上家里的兄弟叔伯,个个都是能动手就不说话的,他还真怕张大夫去废于大夫。

于是,他沉默了。

“可他喜欢的是师父啊,若娶了一个姑娘,那简直是害人害己。”

于是,在妥协的那天晚上,张清自杀了。

他死的时候,手里抱着于大夫送给他的酒壶,还有血写在衣服上的三个字:错在我。

那字并不好看,却是于大夫教他识字的。

张大夫后悔不已,在家人的逼问之下,才说出小弟的异常,以及怀疑对方与于大夫之间有情。

家人暴怒,将张大夫关在祠堂对着张清的牌位跪了一个月,每日只有小辈送些清粥进去。

“当师父明确自己的心意,决定去见张叔,并且告诉张叔自己愿意一辈子与其相守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已经长了杂草的坟包。”

李清禾的声音很轻,可肖乐却觉得无比沉重,他难以想象,于大夫那时候的心情。

“师父在张叔坟前跪了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一直到昏死过去后,被张家人抬了回去,而当时安顿的房间,正是张叔的房间。”

于大夫醒来时,便见那墙角放着一个眼熟的酒壶,他跌跌撞撞过去,将那酒壶抱在怀里时,发现那酒壶里有东西。

他将酒壶一分为二,找到了一封信。

一封积了灰,且字迹很丑的信。

“张叔在信上说,他很累,也很难受,他恨自己此生不是女子,不能与师父相守,更不能成为他眼中之人,心上之人,即便这样他也不能害了别的姑娘,只有死才能解脱。”

“他不知道师父能不能看见这封信,但是上面还对张家人说了别怪任何人,是他自己想离开的,最后说,希望张大夫能与师父好好相处,别因为他,而在医门排挤师父。”

其实那封信,说是给于大夫看的,还不如说是给张家人看的,张叔临死都不愿张家人把自己的死压在于大夫身上。

“那封信,张家人看过了吗?”

“自然是看过了的,那酒壶是张大夫故意放在墙角,目的就是看师父记不记得自己送了张叔这么一个酒壶,若是记得,那还算他有几分真心,若是不记得,那信师父也别想看见。”

张家人真没有为难于大夫,而于大夫最恨的也是自己。

他浑浑噩噩地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抱着那酒壶,整日喝得醉醺醺的。

刘大夫看不下去,上门来将于大夫揍了一顿,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往前走。

可于大夫任由他打骂,油盐不进,就是想把自己弄死。

“那时候,还是张大夫来骂醒了师父。”

至于到底对于大夫说了什么,于大夫一个字都没往外说,只知道从那以后,于大夫开始自己学做饭,饭菜做得越来越有那个人的味道。

开始享受着孤寂,开始用一辈子去思念那个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到的人。

于家。

于大夫拿着那个被缝起来的老酒壶,满脸柔和道,“哎呀,今天终于把你那二哥揍了一顿,你可别怪我,谁让他在你们侄儿面前胡说八道的?我就打了,但是我没打脸,你说过的,打人不打脸,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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