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家，”姜秀英叹了口气，拿出小手绢给女儿擦了擦口水，“她的大儿子出事了。”

“哎哟？这是怎么了？说起来自打她儿子高考后，就只听说去外地上大学，工作分配在市区，到底成家没有也没个消息。”

肖妈追问着。

姜秀英点头，语气有些沉重，“她儿子的对象是个男的。”

肖妈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她第一次听见除了自己儿子外，存在的男男相恋，“发生什么了？”

“瞒着方婶儿他们好些年，这不是听卫国哥说方叔快退休了，去市里找他商量买房子的事儿，那筒子楼没说给他们，又快退休了，不得商量着买套房子？结果去的时候撞见了。”

“老方怕是气狠了。”

肖妈叹气。

“何止啊，”姜秀英压低声音，“当时就气得高血压发了，直接晕倒送进了市医院，差点没了！”

肖妈倒吸一口凉气，抱着孙女的手都收紧了，“那、那后来呢？”

“后来他对象为了让方叔一家和乐的过日子，直接搬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结果方叔的儿子回来给方叔他们买好房子，就辞职失踪了，现在都没找到人。”

“就前几天，市那边有人跳河殉情，因为身高身形和方叔儿子差不多，警察就让他们过去认人……”

“是那个孩子吗？”

肖妈紧张极了。

姜秀英摇头，“不是，但也把他们吓得不行，就在刚才我关铺门的时候，听筒子楼那边的人说，方叔已经提前办了退休，出去找人了。”

“…唉……”

肖妈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肖卫国回来时，迎来是便是肖妈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问你，你方叔是怎么打算的？”

肖卫国摸了摸鼻子，“你们也知道了？”

“是啊，那孩子到底去了哪儿？”

肖卫国摇头，“警察说车站没有登记信息，都找到他对象家里了。”

“他对象在家吗？”

“没有，去沿海了，当时就给联系上了，结果他对象也慌了神，因为方成才根本没有去找他。”

肖卫国疑惑地看着脸色微微不对劲儿的姜秀英和肖妈，“放心吧，方成才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事的。”

肖妈没说话，有些沉默地吃了饭后，也不去散步了，把孙女给肖卫国他们带一晚上。

前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下半夜的时候就是她强行分开了肖乐和莫丞，结果一死一伤，梦里肖乐孤寂绝望的活着，那双眼里的恨意直接把肖妈吓醒了。

而此时才早上五点半。

肖妈披着衣服，坐在前院发了两个小时的呆，姜秀英站在她身后，有些担心地上前，“妈？”

“啊？起来了，我去做饭，吃面还是蒸昨天卫国买回来的馒头？”

肖妈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她如游魂一样起身，被姜秀英按回去坐好，“妈，您别多想。”

“我做了一个梦，”肖妈红着眼抓住她的手，“梦里肖乐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他恨我。”

“妈……”

姜秀英说方成才的事儿，本来是有意思让婆婆接受小叔和莫丞的，可看着陷入梦魇的婆婆，她也十分难受。

“其实，其实莫丞那孩子是真的不错，”肖妈擦着眼泪，“苦命却不认命，把日子过得很好，也很照顾肖乐，护着肖乐。”

姜秀英沉默地抱住她，在肖卫国起来之前，肖妈收拾好情绪，让姜秀英去洗漱，她去做早饭。

吃面时，肖妈对肖卫国说，“我回去住两天，你中午回来把我捎回去吧。”

“好。”

看出肖妈脸色不好的肖卫国连连点头，等肖妈抱着孙女在后院玩儿的时候，肖卫国低声问姜秀英，“妈怎么了？”

“做了个噩梦，担心家里，”姜秀英含糊道。

肖妈站在莫丞家院门犹豫的时候，肖乐正一脸悠哉地躺在竹椅上，指挥着莫丞把鸡毛弄干净点。

二人的说话声传到肖妈耳中。

“一半我们去爸那吃，一半下午我送到县里，给妈和嫂子她们补补，”“再杀一只吧，”莫丞一边忙着一边道，“我看妈最近脸色不怎么好看，得多补补。”

私下，莫丞都是跟着肖乐直接叫爸妈的。

“我也觉得鸡有些多了，干脆宰两只。”

“行，家里有二十个鸡蛋，也一块儿拿给妈他们。”

莫丞顺着肖乐说道。

肖妈抿了抿唇，到底没推开院门进去。

等杀了鸡后，提着一只鸡回到家里的肖乐和莫丞，便见肖妈正在烧腊猪脑袋。

“回来了？这猪脑袋再不吃就得坏了，来莫丞，我人老了，手上没劲儿，你来帮着烧烧毛，得仔细点儿，不然吃起来口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