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我带二疤出来。”

肖乐叹了口气，往家里走，准备拿戴着玉出来。

得逞的莫丞紧跟其后，“小友可称呼我为莫丞，二疤……倒也不必了。”

“不，我就喜欢叫你二疤。”

肖乐偏偏不如他的意。

“……那也行，”莫丞阴森森地盯着肖乐的后脑勺，反正以后吃了你，你也叫不到这个难听的名儿了，“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我啊？”

肖乐懒洋洋地前行，“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想一直赖在我家？”

莫丞还真想，一是为了吃了这牙尖嘴利的小友，二是真有些寂寞了，好几百年，自己就像是空气，还不如大树惹人眼。

“我既是你买回家的，那就是你的鬼阿不，灵，你知道养玉灵有啥好处吗？好处多得很哦。”

莫丞诱惑道。

“你不是说你半鬼半灵吗？怎么打着器灵的旗号了？”

“……这半鬼半灵，那也是灵嘛，而且我不是小鬼哟，我是几百年的鬼，很厉害的！”

肖乐转过身来，眼神阴森森的莫丞立马一脸温和地看着他。

“是很厉害，几百年的鬼就会咬人耳朵。”

莫丞尴尬了。

回到取了玉后，肖乐还是戴在脖子上，和莫丞一边往地里走一边小声闲聊着。

到底舍不得狗东西受苦。

“你说你是几百年前的人，那你怎么这么年轻就死了？”

莫丞选了个向着阳光的地儿呆着，知道一时半会儿吃不了这小东西，便也和他说说话。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死的了，也忘记生前的亲人和朋友，但是我在玉中有意识的时候，脑子里就一直惦记着一件事。”

“什么？”

肖乐一边给大白菜锄草，一边问。

莫丞也觉得奇怪，问了不少鬼和灵，也没有个答案。

“一直惦记着好像要等什么人来找我，所以不能被鬼差抓住，不能去投胎，曾经遇见过一个剑灵，他告诉我，只有和我寄宿的玉佩有了联系，鬼差才不会抓我去地府。”

所以他按着剑灵的法子，成了半鬼半灵。

肖乐的心忽然很疼。

“…所以你一直等了几百年，却不知道自己要等谁？”

“是啊，但这也是我的盼头，我想我等的那个人一定会找到我，就是好奇他是人是鬼，不然怎么会活几百……你哭了？”

莫丞见肖乐忽然蹲在地上，然后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先是一愣，接着飘到肖乐面前，也学着他那般蹲下，便见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肖乐眼里滑落下来。

肖乐是真的难过，他忽然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在反派任务的时候，直接了断了对方的心思，那是不是莫丞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他不知道莫丞是用什么办法追过来的，可这一次不如一次的身体，让肖乐觉得可能是要付出什么代价的！

“对不起。”

肖乐哭得和孩子一样，鼻子都红了。

“我、我就是觉得好难过。”

莫丞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想吃了肖乐，却不喜欢吃哭起来的肖乐。

再听这句话，莫丞张了张嘴，最后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这个为自己难过的人，他抬起手轻轻为肖乐擦着眼泪。

可是他越擦，肖乐哭得越厉害。

莫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把手收了回去，接着舔了一下沾着眼泪的手，“…眼泪也是香甜！”

他惊讶地想要再次伸手过来取点眼泪，被肖乐避开了。

肖乐粗鲁地擦掉自己的眼泪，声音还有些沙哑，“你去旁边，别挡着我干活。”

莫丞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接着赶忙一鞠躬，再飘到原来的位置，一动不敢动。

哎呀，差点被发现自己想吃他了。

偷偷瞟了一眼眼角还很红的肖乐，莫丞忽然觉得迟点吃对方也不错。

这人的心怎么会这么软？

鼻子红红的时候…

莫丞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想让他哭得更厉害。

接着他甩了甩头，这是什么念头？

肖乐闷头干活，一直没停下，午饭都没回去吃，就这么干了一天活，累得扛锄头走路都有些摇摇摆摆了。

莫丞眉头紧皱地跟在旁边，看着头发都被汗水打湿的肖乐劝道，“小友，你怎么能不吃饭呢？你要知道活着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儿。”

“我没饿，”肖乐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

“饿肚子可是真难受的，”话音刚落，莫丞的肚子就叫了，没办法，闻着肖乐这么香甜的味道，他又饿了这么多年，肚子怎么可能不叫唤。

“对哦，你饿了，”肖乐赶紧加快脚步，“我跟你说，家里还有纸钱和香烛，我回去就烧给你，再给你做点贡饭，你好好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