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亚当有些尴尬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他感激地望着安陌的大兜帽，说道：“好，等我再……确认一下，没什么意外，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两人在前方低声交谈，气氛和谐。差他们一步的莱渊在后面，眼中划过一道不可名状的光芒。

四人来到教堂的时候，这里正在进行最后的祷告。

每天早上八点到十点是聚会的时间，没有固定的人数，只要愿意，就可以来这里。或者净化心灵，又或者寻求一个安静的庇护所，忘却生活中的烦恼。

出于对每一种信仰的尊重，安陌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等教堂内的人们说完主祷文的最后一个字。

“教堂四周也要查。”也算是互相有了了解，杉泽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解谜机器，他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从教堂里出来的镇民，然后直接分配道：“先去教堂四周，等中午没人的时候，再去教堂里。”

安陌倒是没什么意见，他拿着地图，想要先去老乞丐说的桥看看。

洛奇小镇外围有一条河，当初为了小镇里的庄稼，便引了一条小河进来，从东横跨到西。这条河不宽，更多是为了装饰小镇风景，上面架起的石桥也十分好看。桥下有两个洞，椭圆形的，互相不连。

安陌朝一个桥洞看去，里面有点潮湿，脏脏的，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另外一个相对来说就很热闹了，里面垫了木板，还有一床破旧的被褥。

“这里应该就是老乞丐住的地方了。”安陌站在岸上看了看桥洞，又转身从这个角度看教堂。

正好在教堂门口，大大的红色十字架充满了安全感。

亚当一如既往地拦下安陌，欲翻下去，踩着河岸边的石台走到桥洞里。

“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

安陌扶了他一下，“你小心。”

亚当行动力很敏捷，虽然个子很高身材也很棒，但是走在细窄的石台上毫不笨拙，两三步便跨到了桥洞里。

安陌紧盯着他的方向，知道身后凑上来一个释放着冰凉气息的身躯。

冷香味儿太过熟悉，安陌略略烦躁地皱起眉，“你无不无聊，正在做正事呢。”

莱渊伸出手，触碰着他的腰肢，沉声道：“所以我早上让你注意的两点，你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安陌冷着脸说：“亚当是我的旅行伙伴。”

腰上的手臂瞬间收紧，背后紧贴着男人的胸膛。

“不好奇他的身份吗？”

莱渊的声音如同伊甸园的毒蛇，循循善诱。

没有忘记自己身后这个道貌岸然的医生就是吸血鬼，安陌随意掀起眼皮，半嘲讽似的说：“你是吸血鬼，亚当最好是狼人，专门克你。”

话音落下，身后的男人不说话了。

静默几秒，安陌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难道伤到医生的小玻璃心了？他回过头，正好对上那双暗沉如墨的眼瞳，里面跳跃着冷淡的光。

……

突然换下的衣服、疲惫的模样、异常暴饮暴食、杉泽所说的夜半怪物嘶吼……

昨晚是他们来到小镇后，露出月亮的第一晚。

“亚当真的是狼人。”安陌喃喃出声。

“我必须提醒你的是——”男人压低声音，冷漠的气息环绕着安陌，“吸血鬼并不怕狼人，所以亚当先生克不到我。”

“那你摆出冷脸是怎么回事？”

“只是有点伤心难过，在我和亚当先生之间，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亚当先生。”虽然这么说着，但男人脸上的表情可看不出一丝伤心。

视线里，亚当正在急匆匆地赶回来，安陌用力掰开他的手，冷笑一声：“那就请您继续伤心难过下去吧。”

亚当翻身上岸，脸色苍白，十分难看。

光是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不等他问话，亚当便指着桥洞的方向，喘着粗气道：“油画。”

安陌一愣，“什么？”

“被褥下面摆着一幅很小的油画。”

亚当声音颤抖。

“是老乞丐的画像。”

……

老乞丐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安陌他们问遍了周围的店铺和流浪汉，得到的结果是，最后一次看到老乞丐，是在前天晚上，他在餐厅后面的小巷里吃得酒足饭饱，满足地回来了。

与杉泽碰头后，将这件事告诉他，杉泽脸色一变，默默许久，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那张牛皮纸地图。

原本被黑色污渍所遮挡的教堂位置已然浮现出了画面，与正常的地图别无二致。

“红点还在吗？”

“在。”安陌说。

杉泽皱起眉：“现在没有清晰标志地方的红点都是没有发现油画的。”

“刚才有人说，老乞丐是从餐厅后巷回来的。”安陌指着依旧黑了一大片的餐厅方向，“这里为什么没有出现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