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番外(123)

作者:弦上孤鹤 阅读记录

陈润娘就坐在王氏身边儿,离陈君琮也近,也就看的清楚。心里没由来的发慌,也跟着失了笑意,凑近陈母低声建议。

“表兄刚颠簸回来,想是累极发了困倦。不若明日等族长回来了再商议?”

她生的端正,一水的粉色长褙子和碎花百迭裙衬的娇嫩。陈母看着心生喜欢,又听她说熨帖的话,更是欣慰道:“就你会疼人。”

陈母虽说着抱怨的话,但还是温声让陈君琮歇息去了。

床帐和褥子都是洗干净换上的,房间里只有桌案和洗漱的物件等。没有京城宅邸的雅致,陈君琮却觉得舒适安心,躺在上面不消片刻就真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离京多日,京城的风雨定然暂时吹不到顺昌府。现如今的怀京是阴云笼罩之下带着浮躁。

虽说官家祭祀求雨,可仍是没有动静。

其实自古以来求雨的帝王没几个如愿的,大多是走走过场,表明一下态度,但放在当下新旧党争端正激烈的衡朝,就有点耐人寻味。

开海运,裁官,收地方铸造军器权,还军权于枢密院。裴潋等人改制的动作不断,旧党连连失利。不多日,悄无声息中,一个流言在朝廷和百姓中传开。

“近日,你在国子监可曾听闻了流言?”

哪怕房中有冰鉴消暑,外面的知了声还是叫的人烦躁。刘翰秋端了碗切好的冰果递给郑垂膺,漫不经心提了一嘴。

郑垂膺身子一僵,又迅速放软了眉宇,接了冰果捧在手里,也不急着吃,只隔着碗感受丝丝冷意。

“干旱是新党德行不端,惹怒天怨所致?”

他话一出口便收到了老师告诫的眼神,登时不敢多言。

刘翰秋挑了一颗剥好去核的荔枝放进嘴里,发觉年纪大了,冻的牙疼,就免了吃冰果的心思。他细细回忆每位旧党官员的行事和为人,缓声道:“看来流言也传到了你那里。”

关于干旱的流言是官家祭祀后起来的。也不知背后之人欲意何为,但流言的目的却是直指新党。

不能说官家执意改变祖制惹了天怨,那就从新党身上下手,反正都没有区别。谁都知道新党势力来源就是官家。

陆仕觉?

不,不是。

内心默默否认,刘翰秋琢磨的透彻。这人向来是见他风向行事,比其他人都要观察细致,步步谨小慎微,不可能贸然出手。

赵晏臣?

想得了第二个名字,刘翰秋更是立即否认。除了党派不同,朝堂中属这人最行的端坐的正,要真出手,就是光明正大的疯狂弹劾新党,从不屑行小人行径。

接连两个旧党中的支柱都被一一否决,思路陷入了死胡同。刘翰秋干脆暂且不想了,转而提醒学生,“既然流言已经到了国子监,听可以,切莫放在心上,也切莫去议论。此事涉及新旧党争,并非是你能涉足的。”

郑垂膺心如擂鼓,面上反倒是波澜不惊,淡淡应道:“我听老师的。”

到了晚间没有白日热了,豆大的烛火映亮三司的议事堂,素白的窗纸上印着三个人影憧憧。

一把竹尺轻点在桌案上大衡舆图的定州之处,裴潋负手道:“定州地方大,人却稀少。裁下来的士兵可领了银钱安顿于此。”

孟阮清坐在三脚榆木文凳上,俯身看去,皱眉问:“他们会愿意背井离乡待在定州?”

定州北上就是榆关,确实人烟稀少,但要把从各州军中裁下来的老弱士兵安置于此并非易事。

“益之兄说的在理。”宋遗青笑了笑,用朱砂笔将大行和定州圈出来,“可这是把定州从外面内里都变成衡朝疆土的一个法子。益之兄可还记得定州如何来的?”

定州来源,大衡是人人知晓的。这样的问题都不算问题,孟阮清立即回道:“太祖在位时,大行为自保主动献给咱们的。”

他不太明白,定州分明已经是衡朝疆土了,为什么还要废这般劲儿。直到被裴潋一段话惊醒。

“口头上是咱们的,但人烟稀少,定州有大半的土地荒芜,人人都还记得定州以前是大行的。”

上朝时和旧党争论裁军一事,扯了半天话,下了朝裴潋也没来得及换了官袍就坐在三司的议事堂内,携着孟阮清和宋遗青等三司的新党初拟了后续改制内容。

拿掉现下的裁军,还有除特奏名;把国子监分层;改科举考试的内容,一改歌功颂德的文章等。

洋洋洒洒三尺长的具体内容,手腕子都写的痛了。

裴潋扔了竹尺,给孟阮清解了惑,一双暗沉的眸子幽深而危险。

“只有让定州土地为咱们衡朝的人开垦耕种,世代所居,定州才真切的算是大衡的疆土。子子孙孙总有忘却定州由来的时候。守军是守住定州的硬刀子,这个却是软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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