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阳看向二人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中，才看向监视器上与卫薇走戏的陆朗清，嘴角浮了上似有似无的笑意。

看来，今晚的戏，必然会很不错的。

*

前面闯入的戏拍得都很顺利，接下来就是叶书追着甄儿往楼下跑的戏了。

第一次跑的时候，卫薇却ng了。

导演立刻和抓住把柄似的，数落了卫薇一番，卫薇还是那种木讷的样子，只等导演解恨般离开后，对陆朗清说：“对不起啊陆哥，都十一点半了……”

“别想那些，”陆朗清摆摆手，“跑的时候，别在意裙子，绊倒的时候才能更真实，越怕受伤，这类戏拍得越假。”

“嗯。”卫薇深吸一口气，虽然并不高的楼梯此刻瞧着如深渊般，但方才指导老师给她说的摔倒技巧，再看楼下铺着的厚厚垫子，她暗自下定决心这次要拍好。

不能让人看不起，尤其不能变成白皓第二。

再一次各部门准备好，调整好现场的一切后再次开拍。

剧本里，甄儿挣扎开叶书的束缚后，跑下楼梯，叶书在追。

戏中，卫薇在慌乱地跑着，陆朗清已经从楼梯上扑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二人一起飞摔在楼梯之下。

楼梯发出了吱呀吱呀的颤抖声。

戏外，唐小唐比任何人都将那声音听得清楚，不知为何就觉得突如其来的心慌意乱。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咔嚓”一声，紧接着就是两声惨叫

“啊！”

“卧槽！”

木质的楼梯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整个断裂、塌陷了下来。

在感到身体往下坠的时候，陆朗清第一反应是用力推了一下卫薇。

这一推将卫薇飞了出去，落在了铺垫在楼梯下的垫子上。

而站在楼梯半截处的陆朗清，则是跟着楼梯一起掉下去，摔在了一堆破木头里。

一切发生的那么急，那么快，唐小唐双脚钉在当地，等大了眼睛看向陆朗清摔落的地方。

摔在那儿的陆朗清的身影，与父母事故现场的照片重叠，让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等他反应过来，剧组的人早就乱了，纷纷下一瞬冲过去救人。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道具组！道具组！这个楼梯是怎么回事？”导演慌乱极了，“楼上有受伤的吗？”

被隔在楼上的剧组人员忙说没事，人人心有余悸。

虽然是木质楼梯，但影视城内的建筑随时都有维护，陈旧是有的，再怎么也不至于整个楼梯都坍塌下来啊。

周遭的货款终于让唐小唐清醒过来，他冲过去分开人群，死命咬着唇，一言不发。

陆朗清摔得七荤八素的，直到视线重新聚焦，看清了挤进人群的唐小唐时，才终于清醒了些。

“小唐，我没事……胳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先安抚唐小唐的情绪，又因为左臂的剧痛而说不清楚。

唐小唐因为他的话，悬起来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忙蹲在他的身边，这才发现，陆朗清的左手被碎木头划了道很长的口子，血已经染透了戏服。

鲜血的刺激让记忆再次，还是陆朗清用右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才再次清醒过来。

“小唐，我还活着。”他的脑海中闪过唐小唐父母的事情，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似的，低声对他说。

“……哥……”他只叫了他一声，就再说不下去了。

人群之外，好以整暇看着的沈温阳看着发生的一切，悠哉地笑了。

这个操作，还真不是不意外呢。

*

救护车来得很快，将陆朗清送到了医院。

急救、缝针、检查，一切都安静之后，剧组的人回去出去这次的事故问题，而病房里只剩下陆朗清和一直不说话的唐小唐了。

陆朗清已经没了困意，扭头看唐小唐还在那儿一言不发，反而更担心他了。

“小唐。”

“哥。”

只是他刚开口，唐小唐也开口了。

二人对视一眼，陆朗清笑了。

“我很好，没毁容，就是很好。”

唐小唐却笑不出来，只是说：“哥，你还记得那个广告牌吗？”

“记得。”去年中秋时候的事情，也是那次，陆朗清才在唐小唐的提示下，回忆起了陆清朗这几年受到的针对攻击。

这次的事情与那次是一样的，动手的人很大手笔，而且不在意连累他人，也不在是否能伤害他，就像是一种心理震慑似的。

“我以为白赟想通了呢。”陆朗清躺在病床上，叹了口气。

“有白皓在，他们不会想通的。”唐小唐看着他被包扎严实的胳膊，目光越来越冷，“所以是我想错了。”

陆朗清不满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