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陆朗清肯定她，又眼巴巴地看着小李，等他的回答。

“陆老师，这次的服装，男的不换，女的才换。”小李忙解释说。

“凭什么妹子就有漂亮衣服？”陆朗清很疑惑节目组的安排。

而且他没拍过古装戏，所以还挺想试试的。

小李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用时间为借口催着他走。

可是再见陆朗清一步三回头地眼馋妹子穿的古装，便知道要是没个答案，他恐怕得一直问，只能趁没人的时候，小声说：

“陆哥，这次的女嘉宾都是真发，可以梳发髻，但男的就得带头套了。”

“戴嘛，为了节目效果啊，不然女的穿男的不穿，多出戏？”陆朗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头套太闷了，怕老师们不舒服……”小李实在不好直说，只能拐弯抹角地说。

后面跟着的唐小唐，都听明白了。

都知道陆朗清是戏疯子，敬业到百分之二百的配合。

可问题是，并非人人都是陆朗清。

身在其中的陆朗清还在糊涂了：“做节目妆造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

话说到一半，他看着小李无可奈何的神色，忽然明白了过来。

不是“怕老师们不舒服”，是有个少爷，觉得不舒服。

陆朗清的眼神淡下来，冷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小李忽然觉得，这条通向录制区的走廊太长了，长到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比如就在陆朗清不再问服装问题后，他们拐了个弯，正好碰见角落里，有个工作人员正拿着叠纸，低声与另一个嘉宾，乔文音说话。

“——你就给白——”

猛地看见陆朗清等人过来，工作人员立刻收声，对着陆朗清笑着点头。

“陆老师。”乔文音只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对陆朗清笑一下，疏离地打了个招呼。

乔文音是以选秀节目第四名出道，二十岁，虽然年轻做事却少年老成的稳重，能唱也能创作，是顶点娱乐重点培养对象。

陆朗清本来还冷的目光，在他打招呼的瞬间，重燃了热情之火，很是塑料感地说：“嗯，站在这儿做什么？现在都有谁到了？”

“严哥和覃覃在里面，我和老师熟悉一下节目流程。”

“我先进去了。”陆朗清的笑容，在路过他身边后，便再次消失了。

小李觉得走廊的气压，更低了些。

“小李，”陆朗清忽然开口了，“录制区就在前面吧？”

“是……”

“行了，你先忙去吧，我去下洗手间。”陆朗清说着，已经推门走进了身侧的盥洗室。

已经觉得呼吸都不顺畅的小李，如蒙大赦地应了一声，匆匆跑来了。

他有种感觉，这次综艺的录制过程，一定会有无数事情发生。

*

唐小唐寸步不离地跟着陆朗清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洗手间，看着陆朗清沉着脸洗手的侧影，想要安慰他两句，却因为自己也很生气，所以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知道节目的目的，却没想到节目组连作弊都要提前准备好。

陆朗清慢慢地洗完手，没立刻擦手，而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缓了缓，重新展露了个很职业的笑容。

他不但想过会有作弊的问题，也想过节目组一定会在节目里，给白皓安排个捧哏的。

余安是没心眼，胡覃覃大大咧咧，他断定公司不可能找到她俩。

另外两个是他都要叫一声前辈的人，节目组也不至于那样想不开。

而哪怕节目组不知道他和白皓的恩怨，也会知道他们之间横着安尧的事情，再加上他的脾气，更不会找他。

所以算来算去，也只有乔文音了。

刚才看见的种种，不过是证明了他的猜测。

“呵，无趣。”他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他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作弊，而只是因为……

因为那样荒谬的原因，导致本节目的男嘉宾，都不能穿古装。

真想吃这碗饭，却在工作里这样挑三拣四，算什么呢？

唐小唐看着他愠怒的样子，想着他之前埋头准备的样子，很是替他不平：“陆哥，你要是不喜欢，我们……”

“喜欢啊，我没有不喜欢。”陆朗清打断他的话，对着他笑了。

虽然还在生气，但在对上唐小唐那双金丝框藏着的大眼睛时，陆朗清的心情总会好一些，笑容也很真诚。

“我只是在提前想象，他们不能如愿的样子而已。”

“啊？”

唐小唐眼看着陆朗清擦干手后，之前的不快就已经统统散去了，反而是很有自信的样子。

偶尔，哪怕是他，很难适应眼前人心大装海的思路。

“走吧。”陆朗清却已经做好了决定，走过来拍了他一下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