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姐，”唐小唐还是不放心，“我是说已经有对陆哥不好的言论了……”

沉迷数据分析的田琦在电话里另一头笑了，反问：“难道这之前，你陆哥在网上的名声全是正面？”

呃，不是。

应该说如今娱乐圈中，大部分艺人的名声，都要好于陆清朗。

毕竟性格使然，陆清朗除了不会违法乱纪之外，特爱踩在因为人处世而来的大众道德线上游走。

“所以啊，”田琦继续说，“有议论总比他的综艺首秀扑街好。再说了，他陆清朗什么德性观众能不知道？尤其这又是网综，网友对他的认识更清晰，所以哪怕他在节目里真的和人打起来，大家也只会觉得他表里如一，呵，别人想踩他的点儿，利用好了，反而对陆清朗好。”

唐小唐轻轻呼出一口气，是啊，这不就是他们之前想过的吗？

“嗯，好的。谢谢田姐。”他语气轻快了很多。

“我的工作而已，有什么可谢的？我已经找好了媒体，会投放几篇正向引导的报道，到时候你再关注一下。哦对了。上次你替清朗送给孩子的礼物，谢谢了。”

唐小唐也笑了，抬头看了一眼陆清朗站在阳台之上，背对着他练笙的背影：

“真是陆哥让我买的。”

“我还不知道他？从安尧带他的时候我们就搭档了，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事情？”田琦不信。

“真的是陆哥，”唐小唐觉得没办法解释了，“没骗你。”

三天前是田琦孩子满周岁的生日，陆朗清特意让唐小唐挑了适合小孩子的玩具送去。

陆朗清是个记忆力很好，而且很在意细节的人，对于周围人的各类纪念日、婚丧嫁娶之类记得特别清楚，并恰当地送出祝福或者礼物。

所以和他接触过的人，哪怕经常会被他气到，依旧很难讨厌他。

但原身的确不会，原身的恋爱脑里只能放下沈温阳一人。

对于陆清朗的认识仅至于屏幕的唐小唐，在和陆朗清的交往中，很自然就接受了他的细心并特别佩服他这一点儿，毕竟他的社交能力还在构建之中，如今仅止于和人谈正事不会脸红，根本想不到这种人际交往的琐碎细节。

田琦只当唐小唐是替陆清朗卖人情，觉得这个小孩子挺可爱的，两个人又说了些接下来的工作，便挂断了电话。

不欲打扰陆朗清联系的唐小唐，又随意翻了些评论，忽然发现除了节目之外，赞助商也很是出了一下风头。

-好奇陆清朗再吃的花生米

-给我看饿了，默默打开了手机……

-在下单了在下单了！

赞助商没想到会第一期节目的效果就这样好，立刻各种营销一条龙，收割了第一波的销量。

白皓在社交网络上的涨粉也是很快，如果算增速的话，是快过早已成名的陆清朗的。

唐小唐的睫毛轻轻动了动，虽然不为所动，却不能说完全没有波澜的。

至少他们踩着他陆哥上位的第一步，实现了不是？

他想着，再次抬头看向陆朗清的背影，有些替他不值。

*

陆朗清一贯对网上的议论就不在意，但又能猜到会发生什么。

虽然之前在节目中的环节，他总能凭借街头智慧与超强的记忆里，每次都领先白皓那么一点，但一来综艺是有剪辑的，谁知道别人会怎样春秋剪辑呢？

二来，陆朗清很清楚这个综艺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在最后的演奏之上，哪怕前面表现的再好，舞台上没有表现好，之前种种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由于白皓之外的其他嘉宾对古典乐器都不是很熟悉，节目组也知道有些戏不能做得太过，因此定的两首合奏曲子都不太复杂，由每个乐器单独演奏的曲子更是小段，让老师直接教就是了。

而相比较于其他人的乐器，陆朗清的笙也算难些的了，尤其是指法、舌头与呼吸三者如何配合，哪怕是学习能力很强的陆清朗学起来，也是不容易的。

不过当然了，陆朗清好胜心强又好面子，才不会允许自己真的给白皓之流当踏脚石，所以练得特别认真，没事儿就抱着笙，站在阳台上对着外面小区的风景，反反复复地练习老师教给的那些基础，熟悉自己手中的这个陌生古老乐器。

虽然气息经常不稳，但经过几天的练习，他的确能顺利地吹奏小段，发出来的音有那么点儿脆且柔和，时而还活泼些的意思。

练得累了，他就看着小区外面已经有了冬天痕迹的景色。

十一月，初冬了啊。

他的眼睛微垂，看着自己脚尖前的瓷砖线，轻轻退后一步，和比线似地让自己站正。

每年到这个季节他总是容易感到消沉，只是他从小就习惯了自我的情绪消解，所以能将一切藏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