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未分？本王怎么记得夏将军与本王对垒，十场败了九场呢？”

“好汉不提当年勇, 你今日与我比是不比？”

“不比。”他看向凌锦韶，“除非她留下。”

夏千凝犹疑了片刻，总算还是按捺下了胜负心, 一把将凌锦韶拉到了身后：“萧羽让，战场上我还敬你是个人物, 没想到你居然恃强凌弱！你把我黎国的十七公主当成什么？”

“当成本王的女人。这可是她白字黑字签字画押的。”

夏千凝转头看向凌锦韶，她眼神闪躲露出了心虚的神情。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杆子：“签字画押的是勺子，与我十七公主有什么关系？”

“那与本王行周公之礼的也不是你么？”

夏千凝气愤道：“那又如何？你又没吃亏，总不至于还要什么补偿吧？”

“本王不要补偿，只要她这个人。”萧羽让起身走到了两人面前。

夏千凝将凌锦韶护在身后, 萧羽让的目光径直穿过她落在了凌锦韶的脸上：“既然是和亲，与本王成婚又有什么不可？”

凌锦韶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阿凝，我想与王爷单独聊聊。”

夏千凝虽是不放心，但她既然说了，她便提了鞭子守在了外面。

萧羽让垂下了眼眸：“昨日之事确实是本王冲动了，你——”

话还未说完，凌锦韶忽然开始解衣带。她缓缓脱下外衣，向他走了一步，抬起头看着他：“你要我留下，不就是希望...这样么...我今日可以遂你的意，你放了花月。”

他低头看着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凌锦韶瞧着萧羽让的眼眸，第一次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伤痛。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那我该怎么看你？”凌锦韶嗤笑道，“我又不是是什么人事不知的小姑娘，世上的男子所图不过是权势和女人。有什么比抢走太子的未婚妻更能弥补不能得到皇权的缺憾？”

萧羽让的眼眸微微颤动，良久，他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那件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疲累：“你走吧。”

“那花月——”

“随你。”他有些颓然地落座，看着她的眼神里也满是难过。

凌锦韶有些惊讶，她赶忙将衣裳穿好，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夏千凝一瞧见她这模样，忽然变了脸色：“混蛋！竟敢欺负你！”

凌锦韶阻拦不及，夏千凝已经冲了进去。

她快速袭向萧羽让，他却一动不动地坐着。夏千凝赶忙收势，转头看着凌锦韶。只听她欢喜道：“阿凝，可以带花月走了。”

两人跟在牧野的身后去寻花月，夏千凝好奇道：“你用了什么法子？”

凌锦韶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他忽然就松了口，你说会不会是良心发现？”

夏千凝摇头：“我看他好像挺伤心的。”

凌锦韶回想起萧羽让那个眼神，确实是有些可怜。可昨日他还派人去刺杀齐习染，若不是她提早一步通风报信，齐习染怕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他活该。

两人来到了一处院落前，凌锦韶看着这小院子，心下觉得有些熟悉。院子里种了许多的细碎的满天星，一丛一丛地随风摇曳。但最让她惊叹的还是那一株海棠花树，比萧羽让院子里那一株还要繁盛，海棠花片片飞落。她伸手接住了一瓣，树下垂着一只秋千。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曾想过拥有这样的院子，可是时间渐渐久了，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这里是......”

“王爷为你建的，这棵树是他亲手种下的。”

凌锦韶看了眼树下的土，撇嘴道：“才不是，这树早就种下了。他才回府多久，何况...他怎么知道我喜欢海棠树和满天星？”

牧野没有回答，只是道：“你信与否，这院子都是王爷亲手为你备下的。他说要娶你，不只是说说而已。”

凌锦韶忽然觉得心揪了一下，她低着头进了屋。花月正在收拾屋子，一见她来，欣喜地上前，略略福身便道：“王爷说您今日会来，让奴婢在此收拾屋子呢。奴婢本来不信，没想到您真的来了。所以...公主殿下和王爷——”

“走吧。”夏千凝一把拉住了花月的胳膊。

花月一惊，疑惑道：“你...你是？”

“夏将军。”

闻言，花月惊呼了起来，立刻福身施礼。夏千凝在黎国所有女子心目之中都是令人向往的存在，花月一路走一路好奇的问东问西。夏千凝见她性子活泼，也都耐心地回答。但她还是颇为在意凌锦韶，她看起来神思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到王府门口，凌锦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