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宫猫管事+番外(56)

作者:问尘九日 阅读记录

“孤从前憎恶这小猫儿,不肯亲近,以至于到如今才知道,这小狸奴原来最好这一口,”裴野笑了笑,语气温和的就像真的只是在和她闲聊,“说起来也蹊跷,这薄荷草连芙蓉园里都不见人种,怎么偏偏会生在孤那最怕猫的生母院里?”

太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眼里连一丝一毫的笑意都不见了:“那么久远的事儿了,皇帝怎么还记得呢?”

她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像是很惋惜:“贵太妃周氏那日夜里遭那小畜生惊吓,不幸一尸两命,也是她福浅命薄,那樟脑草许是宫人们种下驱虫的,哪里会想到竟招致了猫儿来害了她呢?到底是自个的命数……”

“陛下,过去了早就过去了,您如今已然是继承大统成了新帝,绮月她呀,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还纠扯这些做什么?”

见裴野一直不说话,衬得她像个心虚的唠叨鬼,于是太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音量徒然升高:“难不成,你还要疑我这个含辛茹苦将你带大的阿娘吗?”

裴野淡声道:“儿子不敢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多与阿娘说说话、交交心,哪里就是要疑阿娘了?若非是太后娘家人有心扶持,这把龙椅,孤一个小儿,怎会坐的如此稳当?”

他此言正合了太后心中所想,可他把话都自顾自地说干净了,太后哪里还有话可讲?

于是只好风平浪静地再与他推拉几句,便将这来者不善的小皇帝送走了。

裴野走后,殿内顿时静了下来。

似乎是觉得这屋子里有些闷了,坐榻上的贵妇人忽然有些胸闷,她抬一抬手,而后道:“把香熄了,开开窗子,闷得慌。”

杨松源立即去照做了。

微风挟着雪腥味吹进屋内,顿时冲散了这屋子里沉沉的熏香味。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吃了口热茶,这才将方才那一口气缓过来了。

“太后……”杨松源有些担忧地问,“可要奴婢去请位太医过来?”

“不必大惊小怪,”太后说,“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指不定要以为哀家这是心虚到六神无主了。”

她顿了一顿,紧接着又道:“裴、野,倒是哀家轻看了他,竟让他不声不响地扳倒了一个荣登德,还追究起了当年的事儿,他这是想做什么,废了哀家这个太后,再追封他那个命贱的生母吗?”

她全然没了方才裴野还在时的那副好脸色,撕开了那高贵端庄的表象,下头藏着的是不加掩饰的怒意。

杨松源缩了缩脖子,劝慰道:“太后息怒,圣人他才多大啊,哪里敢有这样大的主意?想是那崔阁老背后教他的……”

“崔阁老?你是真蠢还是假笨?”太后打断他,“就算荣登德那事儿有他在背后教唆的‘功劳’,可他前朝的手能伸到后宫来吗?”

太后现下简直是一口怒火堵在心头,出不去,也下不来。

杨松源虽然才在太后身边待了六七载,但到底是从她还是皇后时跟过来的,再加上先帝患病之后,踏足后宫的次数更是愈发少了。

寂寞夜里,他与太后“推心置腹”的日子数都数不清,所以很知道关于裴野生母的这桩事儿。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就更不明白太后为何会为这事这般上火了:“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当初的人证物证也早已入了土,即便是圣人心有疑窦,那也是和尚的脑袋——没法儿”。

太后默了默。

她倒也不是怕这事儿东窗事发,这都是死无对证的事了,对她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她只是生气,气这亲手养大的儿子竟敢这样对她说话,这样不服管教、以下犯上。

杨松源是最了解这太后不过了,只转念一想,便懂得了她上火的缘由,正要出言再劝慰一番,却听她忽的又开口问道:“松源啊,那两个孩子在大明宫待的怎么样了?”

“还没机会调去御前,”杨松源诚然道,“不过安顿得不错了。”

“让他们找个机会,把那白毛小畜生弄死。”

杨松源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说那小猫儿。

“他既不服管教,叫哀家生了气,”太后不紧不慢地说,“那哀家便摔碎他的小玩具,也叫他伤一伤心。”

杨松源颔首:“是。”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臭皇帝,又捉弄我!

天光乍破, 橘金色的日光从皇城半边的天际徐徐抬起,又斜斜地撒向大明宫一角的假山造景上。

“公公找我何事?”曹四郎头微低, 一副恭顺模样。

杨松源冲他笑了笑:“先给咱们鸣鹤道个喜——你报仇的机会终于到啦。”

曹四郎先是一愣,而后面上流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随即他抬头道:“请公公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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