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卖原女主以后(121)

官衙之人将其中缘由一说,方婆子脸刷地一下全白了。

方婆子娘家姓刘,闺名刘玉春。

本是个商户女,家里也是做酒楼生意的,也算富裕。三十多年前方婆子父亲急症离世,刘家的酒楼遭遇劫难。方婆子的亲娘不堪其扰,大着肚子带她投奔北疆的兄嫂。结果长途跋涉,半路在破庙生产。当时就是带着方婆子一起,也确实赶巧有个怀孕的妇人也在破庙躲灾时生产……

此时这人转述张李氏的话,当时事情发生地点,时间,人,跟方婆子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方婆子翕了翕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张桂花,应该是你的血亲。”那人也唏嘘,调查了张桂花的一生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张家不认她,夫家也不愿意收她。你看在血亲的份上给她一个住处吧。”

方婆子哆哆嗦嗦好半天,两眼一翻晕过去。

……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儿!有时候巧合起来,就是连当事人都不敢相信。

方婆子在与桂花再见面,两人都有些懵。

儿子的仇恨是支撑桂花婶子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如今案子水落石出,坏人也已经被革职查办。桂花婶子好似毕生的愿望已了,整个人都空了。

方婆子把她安排在先前住的那间屋子,整整半个月,没见她出过一次门。多了个姐姐也没有太大反应,呆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以前就想过去死,可当真真儿被人吊到房梁上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怕死。濒临死亡的感觉给了她巨大的惊吓,但活着,又没有什么太大的期望。她如今整个人歪歪栽栽的眼看着就跟丧失了水分的枯枝,短短一个月里就老了。

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又没有死亡的勇气,浑浑噩噩,不知何处是归路。她这样,方婆子看了心里也痛心。苦命的两姐妹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安琳琅有些担心,去春晖堂将老大夫给过来。

老大夫来给她把脉,只有摇头叹气的份:“郁结于心,得自己想开。”

临走就开了几幅安神凝气的茶,别的也没有了。

……

方老汉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旱烟,消瘦的背影跟夜色融为一体。

他这几日脑子也乱乱的。更多的是觉得心里亏得慌,愧对于自家的婆子。尤其这两日,时常看到老婆子躲在一边抹眼泪,他这心里口就挖着疼。

说起来,婆娘的娘家事他竟是一点都不清楚的。当初他遇到婆娘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人。有一手做饭的好手艺,在军营旁边给那小饭馆的老板打下手。两人看对眼后,婆娘抱着一个红布包袱就跟了他。后来他退役,带着婆娘从前线回到村子里,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过日子。

婆娘娘家有什么人,婆娘什么身世,她没说,他也没问。糊里糊涂二三十年就过去,突然身边苦巴巴的可怜寡妇成了婆娘的亲妹,方老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桂花婶子终于吃了几日汤药后缓过气来。

某一日,方婆子陪她说话,她开了口,直说自己还是想回乡下。镇上不适合她,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活着:“这回是我糊涂做错了事,差点连累食肆,实在是对不住。琳琅,玉春姐,姐姐,我也不好意思再在食肆里赖着,欠你们的药钱我往后会还的……”

方婆子哪里需要她还?

人活着就什么都好说,别的也没什么要计较的。

方婆子没拒绝,只红着一双眼睛帮她收拾了行李。虽说桂花在乡下的屋子被妯娌养了鸡鸭,但方木匠家的屋子还空着。琳琅和玉哥儿不怎么回去,她收拾出一间屋子给桂花住,还是可以的。

方老汉一如既往的沉默,架了牛车,三个人连夜回乡。

且不说几人牛车走到镇子口,正好遇上赶着羊回村子的余才。隔着熹微的夜色,余才与牛车上的桂花婶子远远地视线对上。

余才还是那一副脏兮兮的黑熊样子,倒是桂花有些难堪。她低下脑袋,一言不发。

……

人一走,食肆里冷冷清清。老爷子前几日怒气冲冲地离开都好几日,至今没回来。

安琳琅与周攻玉一前一后地站在门里门外。

周攻玉身姿笔直地站在食肆门口,抬头看着西疆一望无际的星空。微弱的光从食肆的屋里照出来,映照着他半个身子半张脸。与周攻玉疏冷的神色相得益彰,超脱于尘世繁芜之外。他本就是一副疏离冷清的长相,夜色之下,仿佛一尊没有情思的神像。

广袤的星空明亮无比,相比于人心没有丁点儿污秽。

许久,不止站了多久,他收回视线,转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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