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和大司马(8)

那奏折在修长的手中化成碎片,然后被丢弃。

“虚浮之词,不足为信。”

“萧大人这么一说朕也觉得有些不太妥当。”

燕青心道,这人真是虚伪。既然认定是虚浮之词,为何过审这奏折?若不是他自己看过了,这东西又怎么会送到她面前。

好一个自相矛盾的人,莫非是故意试探她?原主在他眼皮下多年,应该早被他摸透性情,他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傀儡的想法?

气氛一时变得诡异,明亮的殿中仿佛忽然变得阴森至极。燕青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像极绷紧的弦一样惊恐地蓄满张力。

萧应背在身后的手一动,她惊得瞬间往桌子底下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声“嗤“笑响起,无情又讽刺。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燕青觉得丢脸极了,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做出反应。她惊魂未定地桌子底下出来,尴尬苦笑,“朕和萧大人开个玩笑。”

方才萧应手一动,她真的感觉对方在拔剑。那剑像是藏在他宽大的袖中,也像是藏在他的腰封中。

他气场强大,足以毁天灭地。

“陛下日后莫要开这种玩笑,万一成真如何是好?”

听听这语气,分明是意有所指。

若是成真还能如何是好,那自然是江山易主。

一想到蛐蛐大将军的死,其下场之惨让燕青又是一个不寒而栗。她稳稳心神,继续当好一个工具人。

工具人做工具事,做完事从哪来回哪去。

做为一个傀儡皇帝,原主还挺忙的。既要苦命地上早朝,还有假模假式地批阅奏折,更要每天去元德宫陪魏太后用晚膳。

将近元德殿,她脸上慢慢积攒出怒气。

气鼓鼓地大步入殿,也不看殿中有什么人,直接大发牢骚,“真是气死朕了!朕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杀了他!朕一定要灭他九族!”

说完之后,她这才像是看到除了魏太后之外,魏太师也在。

这对父女方才明显私议了好一会儿,魏太师的脸色很难看,魏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也不见一丝笑意。

“陛下,臣无能。”魏太师一声叹息。

燕青一跺脚,“朕知道外祖父尽力了,一切都是那萧应狼子野心!他如此无视朕,这般不把朕放在眼里,朕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把他做成人皮灯笼!”

她口中厉害得紧,心里却是怕得要死。这样的话是原主常说的,她却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斗得过萧应,指不定被做成人皮灯笼的人是她。

魏太后应是听惯了这样的话,加上殿中无外人,脸上自是不见任何惊讶。

“皇儿,你消消气。”

“母后,你是不知道,那个萧应他有多可恶!他竟然…他竟然踩死了朕的大将军。那可是朕的大将军,朕最喜欢的一只蛐蛐!”

“皇儿,母后知道,母后都知道。”魏太后的慈母功夫,做得还是很到位的。

燕青怒不可遏地掀着龙袍坐下,犹在气愤之中,“他眼里根本没有朕,捐田的圣旨根本就不是朕同意的。外祖父,你可一定要为朕做主,万不能让萧应再这般张狂下去!”

魏太师自然是应下,“陛下放心,只要有臣在一日,就一定会护住陛下。”

燕青比谁都清楚,魏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处境是前有狼后有虎,内外都有人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位置。

这么一个外忧内患的处境,想要绝处逢生谈何容易。

魏太后道:“皇儿,你累了一天,去找乐央解解乏吧。”

她口中的乐央,是一位貌美的宫女。

说是貌美,实在是太过空泛。乐央的美在整个大祁宫都是头一份,冰肌玉骨雪肤花貌,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不笑时似春花迎风。

所谓的解乏,不过是美人相伴喂个点心捏个腿之类的。

燕青觉得别扭,想来原主应是很享受的。

她无状地斜靠在软榻之上,乐央的纤纤玉手正在投喂她。美人在前含情脉脉,她心里却是无力吐糟。

如此艳福,实在是难以消受。

那对父女不知在说什么,大抵是一些关于萧应关于她的算计。这一天下来,她真的是有些身心疲惫,不知不觉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魏太后的声音。

睁开眼一看,室内已经亮起灯火,外面也是黑透了。

魏太后慈爱相问,“皇儿可是睡好了,晚膳已经备好,快些起来吧。”

一番收拾过后,母子二人共进晚餐。

满满一大桌山珍海味,奢侈而又浪费。

燕青皱着眉,看似还在为朝堂上的事烦恼,实则不动声色地吃了两碗饭。如果说这个身份举步维艰,其实却也还是有一两分可取之处,比方说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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