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踪高青曼也好，派人调查监视也好，说白了都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还不是因为她现在真的处境太过危险，自己才不得不这么做？

“我不知道，厉晟，你回答我。”

看他这么闪躲，高青曼这次是真的有些不确信了。

她是的确不明白为什么厉晟会因为自己的隐瞒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乔守君有这么大的敌意，但有一点她非常清楚，就是厉晟心里充满了控制欲这件事。

这是她不能忽视的存在，也是她最痛苦纠结的一点。

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有这么强烈的控制欲，而且还偏偏只是对自己。

扭头正视他，高青曼表情严肃的很。

这件事俨然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的一根刺，今天必须要一个结果。

“按照你的想法来。”

看她少见的这样认真，厉晟甚至都感觉到自己心里升起的一丝凉意，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执拗。

分明她什么都感受不到，甚至还在怀疑自己。

不愿意再解释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说白了，她就是不肯信任自己。

“你真的在跟踪我？”

高青曼艰难的开口说出这句话来，她一直都在努力否认这件事存在的可能，可也一直都有新的线索和证据出现，渐渐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算是愿意相信厉晟，还是在故意给厉晟找借口了。

“……”

厉晟放下手里的酒杯，嘴角挂上了一丝自嘲的笑意，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无助和卑微，在这一瞬间蜂拥而出，瞬间把整个人淹没了。

扭头最后看了一眼高青曼，直接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直用尽全力去保护的女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跟另外一个男人一起，合伙把自己想成了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还有什么需要说的？

径自离开这场喧嚣的闹剧，走在人群中间，不时需要让开一两个过路的孩子，厉晟只觉得自己真是多余的很。

无论心里多少的想法，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软弱下来。

从窄窄的楼梯重新下去，抬眼看着并不遥远的门口，却感觉这条路好像有点长，甚至长过了上学时候记忆里根本没人经过的那条胡同，几乎看不到前面的光亮。

——“厉晟！”

刚走到车子边上，突然听见后面高青曼的声音正在焦急的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站住脚步，然而没有回头，动作只是稍稍停止了一下，又继续，打开车门，突然身后一声巨大的刹车声音划破天际，接着是一声尖叫，时间仿佛就在这瞬间静止了。

厉晟明显整个人身体一颤，瞪大了眼睛，瞬间脑子空白，全身僵住，甚至回头都变成了一件难事。

他刚才分明听见高青曼跑过来的声音……

只是短暂一秒，他又迅速醒悟过来，赶紧扭头看过去，一辆疾驰路过的车子紧急停在了他的身后，而车灯正下方，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满地都是血迹。

“你怎么样？没事吧？”

高青曼这时候才从对面真的跑过来，甚至都来不及看一眼厉晟，只顾着朝着地上被撞到的那个小女孩开口，一边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来报警。

近距离感受这一切的厉晟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能盯着眼前的场景看着，半天才算是真的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原来刚才有个小姑娘从边上跑过来，而疾驰过来的车子没来得及看到她，就直直的撞了上去，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厉晟的背后，因为着急着想要离开，厉晟根本没有足够的反应和判断能力，下意识的就误认为在身后喊自己的高青曼被车撞了。

可就算是误会，对于他来说，也依然是切身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场景，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真实发生了的。

刚才听到刹车那一声的时候，厉晟甚至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完全不敢面对这个现实，那是第一次，他有了想要逃避现实的想法。

记忆中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可怕到让他直接闭上眼睛去逃避，可如果这件事是关乎于高青曼生死，那么也许……

救护车很快赶到，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厉晟始终呆滞在原地，看着高青曼帮着救护人员把伤者送上车，然后才扭头回来看他。

一身白色的衬衫沾满了那个小姑娘的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

高青曼刚想开口说话，却见他眼神直勾勾的朝着自己看过来，不停晃动的瞳孔显示着他的不安，原本充满愤怒和疑惑的心就在看到他无助眼神的瞬间消失殆尽，收起了那些质问的话，先走到他身边想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