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悄悄话，但在一片寂静的教室里一句悄悄话也足够突兀，韩令儿的脸霎时间一阵红一阵白。

韩令儿唰一下抬起脸看向柳应宁，眸子不住闪烁，这年轻女子美貌无双，可脸上温柔亲切的笑都仿佛在对她嘲笑。

柳应宁到底是不是人，难道真是个妖精吗？

这瓶香水柳应宁看到怎么都能如此淡然，甚至无动于衷，难道看到这瓶香水气到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柳应宁用粉笔指了下画下角那个鲜红的“0”，说：“我查过了，这瓶香水没在任何影视剧中出现过，这张作业跑题了，所以得零分。”

下座的同学都没说话，却暗自意外，明明看之前所有作业的打分都偏高，他们下意识以为柳老师是应该是蛮宽松的，还蛮会做人的。

结果这忽然一下就打了个零分，丝毫不留情面。

他们虽然觉得这个零分打得没什么错，但也有个别几个同学觉得柳应宁有点太较真儿太不给面子了，一个选修课大可不必吧。

庞嘉当然知道这张画是韩令儿的，她看着韩令儿那张雪白的小脸简直要气死了。

庞嘉忍不住破口而出道：“老师你有点太过分了吧？！人家认真做的作业，再怎么也不至于零分吧？再说你看过这世界上所有的电影了？你怎么就知道这瓶香水从来没出现过？”

“那就请画的作者来介绍一下？”柳应宁一笑，把画翻过来看了眼名字，“韩令儿，你跟大家讲一下你这瓶香水出自哪部电影吧。”

瞬间满教室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韩令儿，她咬着后槽牙才能勉强保持神情。

“……”过了许久，韩令儿擦着后擦牙突出轻飘飘的一句：“我记不清了……”

赵朝轩发出了一声堪称巨大的嗤笑声，韩令儿差点咬碎了牙。

赵朝轩是他们表演班的明星同学，向来看不上韩令儿，觉得她既没家世也没长相，根本不应该来考来表演班。

柳应宁轻点了下头，“那没办法了。”

说完柳应宁就把打着零分的作业放了回去。

众人不禁意外，到此刻才发觉原来柳应宁竟然不像她外表表现的那样，原本温柔亲切甚至偶尔还会害羞的她，竟然也能这么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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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柳应宁回到自己办公室里，正收拾东西，身后半开着的门传来了敲门声。

柳应宁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人是韩令儿，就那点小猫似的动静，除了她没别人了。

柳应宁回过头来，毫无芥蒂的冲着韩令儿道：“有事吗？过来吧。”

韩令儿攥着拳走向了柳应宁的桌边，始终无声的观察着柳应宁，想要找出破绽，她就不相信柳应宁看到她的画当真能这么镇定。

可柳应宁始终若无其事，韩令儿不禁更忍不住想刺激她，脱口而出道：“柳老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柳应宁脑袋里冒出一句“what”，她哭笑不得，心道这韩令儿是巴不得她对她有意见吧。

她轻笑一声，“我能对你有什么意见？打个零分就叫有意见了？”

韩令儿：“因为这张画，这瓶香水对你来说太特殊，所以你连小猪佩奇都给了59，却直接给我打了零分不是吗？”

柳应宁毫不掩饰的当着韩令儿的面翻了个金发碧池白眼，不屑道：“我有太多瓶香水，一个双开门大冰箱放不下的数量，这瓶可能是用来填角落的。你自己或许只有这一瓶香水，珍视很正常，但不要以为别人也只有这一瓶好吗。”

“再说，我给你打零分是因为你跑题——当然，更因为你找我不痛快。不过你要是不跑题还画得很好，我说不定还得气呼呼得给你打满分呢。”

韩令儿胸口起伏剧烈，气的手都在抖，但她注意到“不痛快”这三个字，哼了一声，“所以你还是不痛快了是吗？”

柳应宁无辜道，“老虎看到有只小蚂蚁在脚边蹦蹦哒哒也会忍不住想踩死不是吗？”

“别装了，柳应宁！你想怎么样？我知道你没放弃黎净，所以在我们马上就要结婚的时候你就坐不住的跑回来了，但我告诉你，不要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柳应宁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消失了，她不笑的样子竟让韩令儿忍不住心头一跳。

“我没放弃黎净？你听谁说的，早三年前的老黄历了。怎么，难道我玩过一个男人还要负责他一辈子？对了，既然是你要跟他结婚，麻烦你告诉他，让他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拉黑删除很麻烦。”

韩令儿两只圆圆的眼睛都红了，“你！”

“对了，要说破坏别人家庭，那你有没有问过黎净，当初三年之前我和他之间说过分手吗？我们从来没有一句话说过要分手啊，冷战而已。现在你们怎么就要结婚了？严格来说第三者那应该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