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敏锐地没有从澹台镜的身上闻到血腥味。

澹台镜微挑眉梢，“嗯，便宜她了，她会在睡梦中死去，对她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痛苦，她的尸首也不会有人看出是何种死因。”

“大长老年事已高，人老了自然就会死了，所以她的死，也不足为奇。”

玄紫笑着说。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会找个机会杀了她，谁叫她刚刚竟然说你嫁给陆燕雪。”

澹台镜脸上笑意尽然敛去。

竟然有人敢觊觎他的人。

呵，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玄紫却感觉到了不对，“你还听到了我和大长老的对话？”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吗？”

澹台镜突然凑上前，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玄紫眉心一跳，问：“所以你不是刚刚来的。”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错过你继承宫主之位的仪式呢。”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玄紫：……

好家伙，岂不是这狗男人在永灵宫都待了整整一天。

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完全如同出入无人之境一般。

“当然，我还听到了你跟你那表哥的叙旧。”

澹台镜凤眸微眯，嘴边笑意凉凉，“说我心思诡谲，为人狠辣，性情反复无常？”

“还有，说我不是人？”

玄紫：……

叫你偷听。

活该。

没见过有人喜欢偷听别人骂自己的。

“这还不是怪你，所以你对我那表哥到底做了什么？给他留下了那么大的阴影。”

玄紫忍不住问。

她实在是好奇，澹台镜到底提出了哪三个要求，让陆燕雪都觉得难为情。

“其实不难的，我那么善良。”

澹台镜没有正面回答玄紫，反而百无聊赖地抓起玄紫的一只手，那只手白皙修长，指甲还带着淡淡的粉色。

这是一只极美的手。

澹台镜的指腹一寸寸按过那纤细的手腕，像是在把玩一件上好的细腻玉器。

指腹带着淡淡的薄茧，不一会儿功夫，玄紫只感觉整个手都麻酥酥的。

“别玩了。”

玄紫冷眼地看着他，见他还越捏越起劲，她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到底给他提的哪三个要求，说吧。”

良久，澹台镜才开口了：“第一个要求，就是让他去捉奸。”

见玄紫的眼神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龙头镖局的总镖头夫人和他那好兄弟有一腿，我便让他在那总镖头面前揭露他们的私情，且需要人赃并获，没想到那总镖头出了一趟镖，一年半载才回来，这第一个要求，就被迫花了一年多的时间。”

澹台镜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当时我并不想答应他，于是便随口胡诌了几个要求，谁知道这人还真较真起来。”

“那后面两个要求呢？”

“别听了。”

“为什么不听。”

“年少轻狂，你就当没这回事吧。”

玄紫：……

“陆燕雪得罪你了？他脸皮那么薄，你让他去干这种事情。”

玄紫真诚发问。

“嗯？得罪倒是没有，只是觉得好玩罢了，能把风雪楼的楼主随意差遣，挺有趣的。”

澹台镜撇撇嘴，恶劣一笑。

玄紫又对陆燕雪莫名多了同情了几分。

“玉牌是他给你的？”

澹台镜眼神注意到案上的那枚玉牌。

“嗯。”

“这玉牌可以号令风雪楼的所有人，陆燕雪是把他手中的权力都分给了你，不错，人还挺大方。”

澹台镜的语气明明是淡淡的，可是玄紫硬是听出了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她瞥了一眼澹台镜，见他手里捏着那玉牌，指节都泛白，显然捏得很是用力。

要不是玉牌材质极其特殊，可能就被澹台镜捏成了粉末。

玄紫从他的手里把玉牌拿了回来，“你在生气吗？”

“没有。”

“为什么？”

“都说没有了。”

玄紫静静地看着他，“是不是你想把无机门的令牌送给我，结果被陆燕雪抢先了，所以你不爽了。”

澹台镜目光一闪，也没反驳。

果然是这样。

玄紫默默无言。

然后澹台镜就看到面前的少女突然凑进来，笑得眉眼弯弯，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你的令牌呢，交出来。”

……

“啪”地一声，苍易策被苍南天的一巴掌甩在地上，脸上顿时浮现五个红肿的手指印。

“谁让你去无机门的？你忘记了，当初他们是怎么把我拒之门外的？你怎么这么蠢，把脸送上门给人打！”

苍南天收回手掌，冷哼一声，怒意沉沉地看着他。

他已经向昆仑内部宣布了伤好一事，准备正式出关，同时再宣布去何建丰赏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