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母惨笑，“冷繁星，你杀了我吧！我求你，杀了我吧！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我不想活了！”

冷繁星嗤笑，“想活命，就把该说的说出来！碧落，还有什么刑具，拿上来！”

碧落一边命人拿刑具，一边道：“王妃，你的问题属下都记住了，等问出来，属下亲自转告。”

“碧落，我说的话不好使么？”

“好使，王妃，你来地牢，主子肯定不知道，若是主子知道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

碧落暗道：“有你在，主子自然不会罚你，倒霉的还是他们。”

冷繁星已经杀红了眼，来自前世股股怨恨凝聚成遮天蔽日的云，遮蔽日月星辉，遮蔽冷繁星心中仅存的善念！

文母咬碎一口白牙，抵死不回答半个问题，当看到竹签时，她仿佛受到极大的恐惧。

那是来自她心底的恐惧，记忆瞬间回到她年轻时，满怀欣喜嫁给南灵国国师的时候。

她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做她荣华富贵的美梦。

她以为自己摆脱了家族的束缚，从此无拘无束，混迹南灵皇族。

她以为自己聪明过人，对国师百依百顺，从此便可将所有人踩在脚下。

可，终究是黄粱一梦。

她哭喊过，后悔过，求饶过，她拜天地，求神佛，没有一人可以救她脱离苦海。

国师残忍的性子让她在成婚后痛不欲生！

她眼睁睁看着国师拿竹签往自己的身上扎，然后舔舐血迹，为她上药。伤好了，国师会重复同样的惩罚。

文母恨极，将国师引入歧途，研制蛊毒，花费心思教女儿如何变成心狠手辣之人。

听说万俟邪要去南灵国做质子，她本不在意，可直到她亲眼看见万俟邪残忍无情的一面，她就知道，万俟邪终有一天会杀回中凉，成为中凉的皇帝。

她怂恿国师给万俟邪下蛊，又安排自己的女儿文栀子接近万俟邪，她则在外人面前做尽好人，成为万俟邪在南灵国唯一的亲人。

后来，她助万俟邪夺下南灵国，与女儿合谋杀了国师，本以为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万万没想到万俟邪早就对她有所防备。

她和文栀子被万俟邪留在南灵国，守着空荡荡的皇宫，度日如年。

幸好，文栀子被她培养的足够好，出外闯荡，成为人们口中的「天仙下凡」。

文栀子安顿好后，接她离开南灵国，直到前几日，文栀子要她找万俟邪，赶走冷繁星。

文母将经过讲述一遍，哀求道：“不要用签子扎我，不要！”

冷繁星从签筒中抽出一根，细细长长的竹签上，被血液侵染成殷红色。

她揶揄道：“好像糖葫芦的竹签。”

碧落汗颜，“不瞒王妃，它就是糖葫芦的竹签。”

冷繁星干咳，摄政王府也有勤俭节约的美德啊！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没回答，文栀子是如何跟皇上认识的？或者说，是你跟皇上认识，所以文栀子也认识。”

文母目眦欲裂，血水顺着她脚踝往下流，眼前出现重影。

冷繁星举起竹签，往她爬满皱纹的脸上一刮，文母叫道：“我说，我说！”

冷繁星动作顿住。

文母咬牙切齿，双臂被吊的时间太长，几乎失去了知觉。

“我是离渊母亲的亲妹妹，经常在皇宫走动，所以阴差阳错认识了当今皇上。那时他还是五皇子，一心想要争夺皇位，最大的绊脚石就是离渊的母亲，先皇后。

我虽是皇后的亲妹妹，但是与皇后的关系并不好，容貌也比不过她，常常自怨自艾。皇上跟我说，他想除掉皇后，希望我帮忙。”

“所以你就答应了？”碧落道。

文母讥笑，“是啊，所以我就答应了。我恨我姐姐，为何她可以嫁给先皇做皇后，我就不可以？

真正动手的是皇上的母亲，现在的太后，她安排人在芙蓉花里下药，那时姐姐刚生产完，身子虚弱，中了毒，一命呜呼！

后来我嫁到南灵国，也一直关注中凉国的局势。离渊被送来做质子时，当今圣上给我写信，要我找机会杀了离渊。我没忍心，离渊毕竟是姐姐唯一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不想亲自动手。”

“更何况你后来发现离渊能带给你更多好处！”冷繁星一语中的。

“是，就是这样。把竹签拿走吧，我已经什么都说了。”文母干瘪的面皮突突颤抖。

冷繁星坏笑，问碧落，“你还有要问的么？”

碧落茫然摇头。

冷繁星笑容消失，眼底血色织网，凉薄道：“都说完了，也没有顾虑了。”

文母惊恐，“你，啊！”

只见文母肩头上插着竹签，十寸长的竹签没入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