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要送本座，为何又不送了……”上官弃又阴沉了脸。

姜离歌低头腹诽：我不是送了你更好的吗？这酒才几个钱哪有我那药好……

“伸出手来。”

头顶传来上官弃的命令，姜离歌抬头，上官弃也正看着她，眼神像洒在头顶的月光一样温柔。

这百年的温柔给了姜离歌一个强烈的信号：难道是她给上官弃送了礼物，他良心发现，也要礼尚往来？

姜离歌一脸欣喜地伸出两只手，抬起，掌心向着他，像极了过年讨要压岁钱的小孩。

上官弃嘴角上扬笑了笑，姜离歌被他这笑晃了一下眼睛。

他真美。

只见上官弃拿出玉骨扇在她掌心敲了三下。

“本座不在，交代你三件事。一，不准出宫，二，不准逃跑，三，不准见……”

上官弃突然打住话头，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消失。

姜离歌被他敲了三下，大失所望，还以为会有什么好东西呢，原来还是要囚禁她。

上官弃看穿她的心思，特意解释道：“本座不在京城，苏国公的人势必猖獗，待在宫里没人伤得着你。你若是守得住这三条规矩，回头本座也给你一份大礼。”

“真的？”姜离歌仰头确认，上官弃再次点头。

“不准出宫，不准逃跑，第三条是什么？”

上官弃直起腰，扭头望向别处。

“第三，不准给你那丑狗穿红衣裳！”

姜离歌忍住笑，乖巧应下。

“知道了，知道了，九千岁早日凯旋，我在皇宫绝对乖乖的，保证不出宫门一步。”

呸，你一走，我马上出去浪！

经过画舫事件和两万两事件，上官弃在她这儿的信用早就破产。

她笃定，就算她乖乖守规矩，上官弃也不会给她好过的。

目送上官弃出宫，姜离歌瞬间闻到了自由的味道，这一晚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

上官弃领着两千禁卫出了宫门，过西城门，一路向西奔袭，片刻不歇，一直等到天边鱼肚白，队伍经过一片树林。

上官弃勒紧缰绳，翻身下马。

树林里走出几人，屈膝跪下：“主上。”

上官弃随手解开自己的斗篷连同玉骨扇，一同交给对面一人。

那人换上他的斗篷，拿着玉骨扇跨上白玉马，继续领着队伍出了树林一直往宁城方向去。

“主上，新制好的人皮面具。”

侍卫秋风奉上一个锦盒，上官弃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块肉色的面具，熟练地佩戴在脸上。

须臾间，上官弃的容貌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回城。”

……

这日上午，天气晴朗。

梨香园——京城最大的戏园子。

“露珠，这个花旦唱的太好了，身段太美了。今天没白来，我还可以听一天。”

戏台下正中观赏最佳的位置，姜离歌穿着一身锦衣，翘着腿坐在长凳上，四方桌上摆满了瓜果蜜饯还有两碗水晶粉。

姜大黄趴在她的脚边啃着鸡爪子，身上赫然穿着一件红黑褂子，像极了某人的官袍。

没有上官弃的监视，姜离歌像出笼的鸟，一大早就出宫来听戏了。

这时代没有电影院没手机没电视，唯一的消遣就是这戏班子。

这戏班子有吃有喝还可以听戏，好不惬意。

反正她有五百两，可以花好久。

“听说那花旦是男人扮的，我还没见过呢，露珠，你去叫他过来我看看。就说他唱得好，本公子有赏。”

露珠去了，过了一会儿便领着一个红色戏服的年轻男子过来。

刚才隔着戏台没感觉，这会儿人走近，姜离歌有种恍惚，感觉无形中被他压制住了一样，心头莫名生出一种压迫感。

她身体往后靠了靠，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眼前就是一个白生生的美人，流光溢彩的眼睛，抹了胭脂红艳艳的唇，五官精致真是不知要让多少女人嫉妒。

美人比她高一个多头，站着那低头看她，高冷气息扑面而来。

姜离歌记得门口的戏板上写过，他叫无双公子，是梨香园的头牌。

因为样貌和曲艺都是京城一绝，因此得了‘无双’这个名。

京城很多贵公子排队花重金求他一见都见不到，今天肯来见她，算是给脸了。

“无双公子，请坐。”

“汪——”

姜离歌刚打破沉默，脚边的大黄突然松开了鸡爪子，朝高冷美人叫了一声。

“姜大黄！住嘴！”

姜离歌立马训斥大黄，大黄不听还在大叫。

“汪——”

无双公子转头直直看着姜大黄，姜大黄抬头，人狗对视了几秒。

“呜——”

姜大黄收起獠牙低下头，呜呜两声，钻到了桌子底下，钻进去后又趁人不注意伸出前爪把吃了一半的鸡爪子扒到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