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危歌(77)

作者:龙山黄小冲 阅读记录

桃逐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几乎粗鲁扯下郑舀歌的衣襟,只见那片苍白的胸膛上,心脏处已隐隐泛起青色。

“我封了他的经脉,令毒不至于扩散太快。”少危声音嘶哑,他的心脏疯狂地跳着,跳得他几乎要发狂。

桃逐站起身。

“长仙。”他望向少危,一字一句道,“聂少危,天亮之前,你必须找来长仙。否则......他再无回天之力。”

少危喘着粗气,他握紧手里的剑,看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郑舀歌。

随后转过身,奔出木屋。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中间空的时间太长,写的时候前后大纲有变动,改了一些细节,抱歉呢qwq

第32章 月归乡(三十二)

夕阳坠入群山,最后一丝余晖收拢,大地陷入黑暗。

少危在山林间穿梭。

师父只教过他刀法,他的轻功全是自己在平日习武时自然练成,充满无形无式的野性,随出刀的身法不同而时刻变幻出不同的姿态。

屈河尘教他轻功的方法原始而粗糙——腿上绑布沙包,绕着青冈城跑,没日没夜地跑。

铁坨重的粗沙砾,他的腿和手臂上挂了六个。偌大一个青冈城让他跑了一圈又一圈,实在跑不动了,屈河尘就让他取了沙包去爬城外的角楼。角楼高数尺,青石壁整齐光滑,少危一开始时摔得几乎鼻青脸肿。

少危一矮腰,从一坡上飞身跃下,在地上滚一圈,起身继续往记忆中曾与郑舀歌一同找到长仙的地方狂奔。

在青冈城的那段短暂时光,他日夜苦练,白天练剑,夜里绑沙包,跑到天光乍起城门大开,一身灰土回到瓷器铺,从屋檐攀上二楼,推开其中一个房间的窗,悄无声息跃进房,看一眼还在床上熟睡的郑舀歌。

只安静看一阵,就按着原路离开了房间。

他需要某个事物支撑自己疲惫的身体和痛苦的意志,让自己能够咬着牙挺过这片混乱的黑暗。他需要一点光照着前面的路,才能不断往前迈步。

这一点光成了郑舀歌。

他早该明白过来。

少危猛地停住脚步,深深调节内息,平稳呼吸。

他到了。少危仔细辨认地面的情况,天太黑,他单膝跪在地上抚摸泥土,确定好位置好,他拆了包铁锹的布飞快挖起来。

按照之前一模一样的方位,少危挖到一处地下的洞,他忙探手进去摸,指尖只碰到泥土和石块,再没有其他东西。

少危心底一沉。上次与郑舀歌找到长仙是冬天,他来的路上就在想,这种珍惜的植物之所以那样难寻,是否因为花期太短,只在特定的时期开放。

如果花没开,他就是把青山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一朵长仙。

少危跪在地上沉默半晌,抓起铁锹站起来继续往下挖。

他卯足了劲咬着牙,汗一滴一滴落下,砸进大地。地上很快被他挖出一个深坑,少危注意到坑底有个洞,底下似乎是空的。

紧接着奇异的声音隐隐从地底传来。借着冷然的月光,他眼睁睁看着一个覆着巨大鳞片的活物缓缓从洞下滑过,月辉映照发光的青黑色鳞片。

少危下意识后退一步,没想到那条巨蛇竟然是个活的!

接着他耳朵一动,敏锐捕捉到脚步声,当即扔了铁锹按上剑,喝道:“谁!”

一个瘦削的黑影鬼一般出现在少危的面前,走进月光下。少危看清那人的模样。

“……哥。”少危的声音不自觉有一丝颤抖。

聂隐一身黑袍,独臂,面孔瘦如柴骨,一只眼蒙着布,手里拖着一把刀,剩下的一只眼黑得像潭死水,阴恻恻盯着少危。

“聂少危……你这个叛徒,畜牲……”聂隐声音干哑,一字一句砸得少危面色苍白。他冷笑着,“你和沈湛两个人,毁了我们聂家。”

少危满背的冷汗,手放在剑柄上细微地发着抖,“我只是想救他。”

“我养你到这么大,是让你去救一个郑家人?!”

“他什么都没做!”

“他生来就是罪!”聂隐一瞬间发了狂,提刀就朝少危砍来,兄弟二人眨眼间刀剑相向。少危只是咬牙一味抵挡,他很快发现聂隐内力虚浮脚下不稳,即使面上看似凶狠,实际却已是强弩之末。沈湛废了他一只眼、一只手,将聂隐的尊严踩在脚底碾压,屈辱令聂隐一天天发起狂来,他愤恨着要杀光郑家人,杀了沈湛,如今乱刀砍向少危,恨不得所有人都死。

痛苦矛盾的感觉再次笼罩拉扯着少危。他颤声道:“哥,我们分明是亲兄弟,为何要自相残杀?”

聂隐怒吼:“是你们背叛了聂家!”

“我们难道不曾有错?!”少危挥开聂隐的刀,“沈湛心脏里的蛊,是不是大伯父种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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