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群稍微挪了挪，坐姿稍微放松了些，军校和军队带来的习惯真的很难改。

“我已经跟妈说了，晚上应该有你最爱吃的花椰菜。”但沉把外套脱了下来，把袖扣也一并解开。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夏群想着刚才似乎围观群众喊的明明是“但沉最爱吃花椰菜”吧？算了，还是不要质疑客户的想法。

跟着但沉进了但家的夏群受到了来自但上将和但夫人的热情礼遇，而且有点热情过头了。夏群就当作是来看老领导的，虽然两手空空，但是整个人的态度十分诚恳。

“看这孩子，还是那么拘谨。”但夫人上下打量了夏群一番，“倒是没什么变化啊，进了军部之后你就很少回来了，现在还跟我客气起来了。”

夏群只拿了个剧情梗概，这个养子发生过什么事他一概不知，只能跟着但夫人打哈哈。之后就是随便闲聊，听但夫人说说他和但沉小时候的事。说实话，但夫人真是一个很好的助攻，一直在帮他补全剧情。一想到剧情，夏群听得十分认真。

这副认真的样子落在但夫人眼里就十分受用了。

“还是夏群贴心，你瞧瞧但沉那个臭小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知道跟他爹讨论什么战术！”但夫人看了看一边跟她老公讲话的儿子，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养子，“行了行了，也不用在这里陪我了。你刚打完仗回来，赶紧先上楼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到饭点了再叫你。”

求之不得，夏群刚准备跟但上将打个招呼上楼，没想到看见但沉低着头涨得满脸通红。

夏群一愣，在他跟但夫人聊天的时候，但沉跟他爸发生了什么？

但夫人也发现自己儿子状态不太对，“老但你跟儿子说啥呢！”

“我说啥？你问问但沉。出征的时候，军部给了他三十万人，你瞧瞧他现在带了多少人回来！”但上将嗓门很大，说起话来又急，听着就像是下一秒他一巴掌就要扇在但沉脸上了。

“干爹。其实不是的，跟但沉没有关系。”夏群赶紧站到但沉面前，把但沉护到身后。但家这一老一小脾气都很熊，一吵起来根本没人架得住。“当时战略部提供的方案是错的，甚至我们对虫族部队的战斗数据都是旧的。”

“你们就靠战略部活吗？”但上将像一只斗牛一样，“不止是但沉，还有你。军事管理读假的吗？战略部给的作战方案错误你们都没有发现吗？”

“整整十七万人，我看你们要怎么跟他们父母交代！”

但上将虽然没有真的挥巴掌，可他的话还是让夏群也跟着脸辣起来。其实他进入剧情后并没有过多的融入，只当来这里是演戏罢了。但上将的话让他不免想起自己曾经的战友们，可能上一秒他们还从你面前奔驰而过，下一秒就会为了保护那些军政官和技术官而倒在血泊中。

“我现在不说你们了。”但上将深呼出一口气，“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然后告诉我，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不是你们的错。”

但上将目光如炬，盯得两人抬不起头来，连带夏群都为自己曾经的想法感到羞耻。

见两人都说不出话来，但上将冷哼了一声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第3章 1.2

餐桌上，一家子都很沉默。因为但上将面色不虞，夏群和但沉又刚刚被训过，根本没有所谓“凯旋归来的接风洗尘”。

只有碗筷敲击的声音，但夫人有心想挑起些话题，却碍于但上将的脸色也说不出话来。如果是普通的事，插科打诨就过去了，可这涉及到军政，她虽然不很懂，但也能听出来事情的严重性。

夏群有些吃不下，可他知道如果不吃饭，但上将恐怕又得发一通脾气。家里做出来的粮食必须吃光，不能浪费。

等但上将放下碗筷起身离开餐桌，气氛才稍微好了些。但夫人无奈地相视摇头，“你们的爸爸啊，他就是这臭脾气。他其实也是恨铁不成钢。”

两人还是沉默着吃饭，也没人接但夫人的茬。

但夫人知道这次但起飞是急了，他脾气一向不好，劈头盖脸把两人训斥了一顿，现在想缓和气氛又拉不下这个脸来。

“说起来小群有喜欢的人没？”但夫人干脆自己找了个话题跟夏群聊了起来。

“还没。”夏群沉声回应了，又低头扒饭。他也不是不好意思，就是心里有些难过。

这样的问话让他不免想起以前读书时候喜欢过的一个女同学。只是，他一直偷偷看着而已，真的高攀不上人家。

星际人口不平衡，男女比例9:1，他也已经做好跟男性共度一生的打算了。不过后来被迫退役，他的打算就改成了孤独终老。他连自己都养不起，就更不要说支撑一个家庭的开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