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冠宇真正的意思,席南听懂了。
祝冠宇留自己在身边,算是变相控制住自己,其实也有威胁薛庄的意思。
祝冠宇现在需要薛庄平复聊城危机,肯让他差遣先帝暗中留下的王牌飞羽军。
可他还是有疑心,他怕薛庄势力大了之后有异心。
席南严肃下来:“飞羽军是祝家的,薛家效力的,也是祝家。等这回摆平蛮子的事情,薛庄能借飞羽军立功,在他的支持下,陛下有什么冤屈,自也可对天下人澄清,重新树立威信。那时候,您就不用怕王家了。而草民……”
席南郑重道:“草民身无所长,目前就待在宫中,哪儿也不去。”
祝冠宇笑了:“哪里身无所长?我看你这嘴就挺能说的。这样一来,让你骗过太后,也足够了。”
席南摸摸鼻子,没答话。
祝冠宇犹是笑着看向席南,说出的话却狠厉。“戏要好好唱,这场戏唱好了,不仅可以平息蛮子作乱,还能把王家端了,朕赢了,薛庄也赢了。若你唱不好戏,又或者薛庄有异心,朕先杀了你,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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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南离开正龙殿的时候,发现手心都出了很多汗。
啧,果然伴君如伴虎。
席南暗呼一口气,绕过庭院,走到正龙宫门口,去到宫外,这才发现宫外候着不少人,包括皇后王嫣然。
见席南出来,王嫣然上前一步,盯着他:“薛小将军,你竟然真的在这里。难道……果如大家传的那样,聊城都那样了,你却不为所动?皇帝下了早朝,你就与他……”
王嫣然望着席南,双眼通红,看样子马上就哭了。
席南暗中掐了一把大腿,也快把自己掐哭了。
然后他也用一双通红的眼看向王嫣然,似乎也委屈得不行。
王嫣然颤声问:“他逼迫你的?!”
席南闭眼,长叹一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步伐看上去很沉重。实际上是他确实把自己大腿掐得太用力,以至于走路略显吃力。
席南也不是故意骗王嫣然。
但她周围有许多人,里面定然有太后的耳目。
让大家以为,他刚才就是被祝冠宇这样那样了,大家才不会往他俩在商量阴谋阳谋上想。
当然,薛庄的名声,暂时是被他毁得透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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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以说得上急转直下,危急万分。
先前聊城丢了,是王谢的锅。
而王谢是国舅爷王煜的侄儿,皇帝、王煜乃至太后都有了任人唯亲的嫌疑。
为了平复这种非议,王煜亲自领兵上战场,赶赴聊城临近的城池莞城。
这个时候,薛庄则去了威虎山请飞羽军。
这一去路途遥远,等薛庄率飞羽军赶至菀城,已又过了半月有余。
薛庄此时又换了副人.皮.面具,化名老七,亲自去找了王煜,就说自己是南边的山贼头头,只抢过财物,没杀过人。此下听说国家有难,他特赶来西边投诚。
此刻战事吃紧,突然来了这么一队帮手,王煜自然欢迎。
但薛庄表示自己有一个请求,他对于自己带来的人马单独的有领导权,不能完全听王煜的。
王煜立刻拒绝了薛庄。
紧接着,蛮子从聊城一路向东攻进菀城,王煜竟把菀城也给丢了,再往东北方向去,退到了怀城。
这个时候,薛庄再找上王煜。
王煜压力已是极大,勉强同意了薛庄的条件,先一致对外再说。
与此同时,薛徕和薛秋芸,连带着昔日薛庄的侍女长莺,也找到王煜,表示愿意重回黑羽军为大家效力。
事已至此,王煜也顾不得他们是薛家的人,到底让他们回了黑羽军。
这样一来,薛秋芸他们得以慢慢深入黑羽军,联系其余旧部,与化名为山贼老七的薛庄配合无间。
如此,薛庄和着从前的战友算是重新集结在了一起,更有飞羽军助力。
可这一回情势比大家想得都严重。
在怀城外,薛庄领兵跟西蛮子交了几回手,竟一点好都没讨着好。
更有源源不断的兵力,不断从敌国涌来。
西蛮子为这场战役,准备太久了,怕是倾尽全国之力,势必要取得夏国江山。
敌人蛰伏了太久。
先前聊城凭着凤涯关的天险,如同一道闸门,堵住了汹涌的水流。
现在闸门破了,浪涛势如破竹一路向东,接连破了聊城、菀城,马上就到了怀城之外,眼看着有直取夏国帝都澜却城的意思。
万不得已,王煜与一众将士做了商量,也问过薛庄的意见,随后给皇帝祝冠宇递了紧急军情,让皇帝做好迁都南逃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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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祝冠宇来到澜雅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