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内,原地飞升(192)

琉尘抬手唤出妖琴长离,中指挑向银弦,裹挟着破竹之势的铮铮琴意化作水绿灵波,与破元道法相撞相抵,瞬间爆发出一道无形的冲击波。

波纹震裂四方神树,刹那之间地动天摇,鸟叫鸦散,距离最近的弟子承受不住灵气碰撞,纷纷被掀翻在地。

这是云晚第一次看见琉尘动手。

他掌心的那把妖琴流转着诡谲奇异的光芒,当琉尘那双苍白的手指抚动时,光华就在指尖绽放。

“无极真君,此为何意。”琉尘的眼底失去温度。

无极尊者堪堪站稳,咬牙切齿狠瞪着云晚,恨不得当场食她骨肉,好消解伤子之痛。

“你座下弟子伤及我儿性命,你若不把她交出来,今日我就踏碎你这昆仑山!”说话间,无极宗弟子摆阵而立,昆仑宗自然不会容他造次,挡在门前,持剑做出应对的架势。

他口气不小,阵仗也不小,云晚忍不住想站出来,却被琉尘拦下:“明明是云天意伤我爱徒在前,无极真君倒先找起我们的不快了。”

“少血口喷人!”无极尊者再次大骂,“晚晚早在擂台时就对我儿痛下杀手,又在夜里夺他性命!你们若执意包庇,就别怪我不客气!”

琉尘等的就是这句话。

郁无涯也很上道,直接把那个半死不活尚在残喘的青年人丢至无极尊者脚边,顺便踹了一脚过去:“此人与云天意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被我师妹发现,无极真君要想怪罪,不妨先问问他,你的儿子做了什么。”

无极尊者对“惊羽楼”的事情一无所知,自然也不清楚云天意背地里的勾当,听闻此言,当即看向青年。

青年生怕死在昆仑宗,毫不客气地把所有锅甩给云天意,“云天意想快速提升修炼,所以囚了合欢宗女修,又在四处开设黑市,他做的坏事比我多,尊者要是不信,就去找天蛛门和八方观,他们都可以作证!!”

四下哗然。

耳后传来私语无数,提起的剑落也不是,放也不是,他总觉得老脸滚烫,同时憋在胸前的怒郁更重一分。

云晚趁机站了出来,添油加醋好一顿数落:“我为救师姐闯入到那家假的惊羽楼,没想到会不小心撞见云天意的丑事,他怕暴露就想杀我,我只是合理还手。”

合理还手?

这四个字简直就是捅人的心窝子:“你把我儿伤得百孔千疮,竟说是合理还手?”

云晚毫不知错,甚至冷生生一笑:“那也要看看你儿子做了什么。”有琉尘撑腰,云晚底气也硬了不少,丝毫不畏地站出来,“伤及无辜是他;囚禁少女是他;利用他人之名行苟且之事也是他!”

“真君来找我要说法,我倒想问问被你儿子残害的那些人找谁要说法!”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蒙振聩,无极尊者胸口一堵,险些被气得吐出一口血。

“你们有什么证据!只凭他一人所言吗?!”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郁无涯二话不说就从储物袋取出几本厚厚的账本,“这是近一月的进出,上面都有云天意的落款。”

本子摊开,上面清晰记载着每一笔,且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云天意字迹好认,加上有灵意萦绕,旁人也模仿不来。

人证物证具在,这是无极尊者从未想过的发展。

当下有些难以接受,无极尊者眼前发黑,脑袋嗡地响了几声,他踉跄地退后两步,若不是靠着自身意志,该活生生被气晕过去。

云天意自小娇惯,因是唯一的儿子,平日里做什么无极尊者也都由着,他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大本事,可怎么也没想到背地里会做出这等上不台面的丑事!

无极尊者气云天意,更气昆山的不近人情,又愤又恨,对他们的怨意近乎抵达顶点。

郁无涯收起账本:“秘境已被我设下保护阵法,许多证据都在其中,如果无极真君依旧不甘,我可以带你去一趟。”

无极真君未语。

琉尘此时开口:“就是不知道这些内容传出去,会不会有损无极宗的声誉。”

此言说得淡薄,无极真君听得浑身一颤。

琉尘明显是在威胁他。

无极宗的名声本就一落千丈,要是这种事再传出去,很快就会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这对无极宗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无极尊者忽觉耻辱又无可奈何,硬生生把这口恶气吞回到腹中。

他一招手,带领弟子什么也没说地离去。

最后出山时,无极尊者又抬头看了眼身后的巍巍昆山。

眼前的昆仑宗高耸于头顶。

想当初无极宗也是与昆山齐名的大宗,曾几何时竟也要向他们低头。

“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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