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内,原地飞升(233)

——风平浪静。

云晚撇了撇嘴:“什么也没有。”

谢听云脸唇角生起笑意,“马上就有。”说罢自身上取出几颗灵石丢进去,池水渐渐荡开潋滟,点点星光闪过之后,池子竟开始往出吐金色圆币。

灵石丢得越多,吐得圆币也越多。

谢听云一连往里面丢了几十颗灵石,小小的金币四处乱飞,腾空后炸裂成金色的细闪,与紫光融合,竟有几分诗情画意。

这是谢听云所能找见的最有意境之地,俊眉轻挑,“喜欢吗?”

云晚对着脚下的金币默然,这就是传说中的……撒币?

见她不语,谢听云准备继续往里丢。

摸了摸口袋,囊中羞涩,仅余的灵石也全部被他霍霍掉了。

这回他笑不出来了,默不作声地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

云晚看破不说破,成心打趣:“怎么不继续撒了?”

谢听云很是自然地一转身:“注意分寸,不能刻意挥霍。”

人穷倒是装。

云晚憋住笑,走出撒币池突然瞥见远处有一座屋影,立马拽了拽谢听云袖子,“这里有人住?”

谢听云瞥向屋影,眸色微深,未语。

云晚最先跑过去,木石堆砌而成的小屋简陋,孤零零坐落在空无一物的小山丘上,许是有些年头,石墙上早已堆满青苔和野蛮生长的青藤。

没有门,云晚轻松走了进去。

时隔多久,此处已经没有了生活过的痕迹。她四处乱看,没有注意到谢听云一直在身后缄默着。

修长的指尖拂过暗迹斑斑的墙壁,再看向云晚,表情竟显得孤凉。

谢听云指尖收拢,“晚晚。”

“嗯?”

她回眸,容颜如火,让这破败阴暗的小屋燃起生机。

“走了。”

云晚眨眨眼,食指突然勾住他腰间的坠子,再一拉,轻佻地抱住他的腰:“不做点别的?”她仰着脸,下巴搁在他胸前,语气温吞吞,语调之中有些许诱惑的意味。

谢听云喉结一动,“脏。”

云晚挑了挑眉,施除尘咒把屋子的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这回呢?”

他微垂的睫毛轻颤,未来得及作声,云晚便踮起脚尖亲吻住那两张冰冷柔软的双唇,待清甜香气钻入鼻尖时,谢听云失去自持,环着云晚滚到地上。

云晚不轻不重咬着他的喉结,雪白五根长指自他发间穿过,总觉得今天比前几次多了些许感觉。

麻麻的……

那里麻,心里麻,整个人都麻了。

记得上辈子曾在一本书里看过,只有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时,才会产生出类似电流划过全身的酥麻感。

那完蛋了!

她肯定很喜欢谢听云,不然不会麻成这样。

麻到最后全身失力,云晚软趴趴地贴靠在他胸前睡去。

小屋里一片暖色。

云晚睡得熟,温热的呼吸紧贴在心脏处。谢听云没有合眼,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那头长发。

被惊雷鸟击打过后,雷电会短暂地聚集在身体上,谢听云一摸,她的头发就噼里啪啦带起一阵电流,然后整个炸毛。

谢听云缓缓把手抽回,垂眸瞥了眼云晚,怕惊醒云晚,小心翼翼地把胳膊从她脑袋下面抽出,掐了个咒换上身干净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木屋。

谢听云走得快,直奔后山。

此处是长明池最为宁静之地,前倚流泉,后靠云山,就在这绮丽之处,静静立着一座孤陋的坟墓。

坟墓四周设有守护结阵,日晒不坏,雨淋不着,提写在墓碑上的字迹一如既往地清晰。

[晚晚之墓。]

谢听云抬指,轻易一个法术便毁了那结阵。

他缄默地盯着简陋的墓碑,上前几步,指尖轻轻地触碰过去,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愿你魂归长明。]

谢听云颤了颤双睫,弹起燃咒,墓碑在眼前升起火苗,字迹一点一点被通红的火光吞噬。

那时他还是少年。

穿过花山雾,也跳了引渡河,甚至孤身一人闯入万窟陵,一个人近乎找遍三界,可是找不到她的尸首,也寻不见她的魂魄,最后来到长明池,在这里坐了七天七夜,终于认清现实,设了衣冠冢。

火光快要烧尽,谢听云恍惚地沉浸在往昔。

直到后面传来脚步声,谢听云才猛然回神,然而已经来不及继续处理眼前的狼藉,只干巴巴杵在原地,一言不发地望着他,平静的表情下是掩藏起来的不安。

云晚才醒过来没多久,衣裳没穿好,松松垮垮坠在肩头,白皙的皮肤点缀着几朵桃红。发丝也乱,毫无打理地散满后背。

那座烧起来的坟头让云晚立马从睡意中惊醒,狠狠地倒吸口凉气,眼睛一下子瞪大:“谢听云,就这么一会儿不见,你就出来掘人家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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