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璧(237)
元簪笔拧着眉看他。
意已动。
乔郁抬起头,收手,砰地一下砸回床上。
元簪笔一愣。
乔郁叹了口气,道:“元大人,我心中十分怨恨。”
元簪笔被弄得嗓子都有些哑了,却还是好脾气道:“怨恨什么?”
“自然是,”怨恨他当年为了做戏做的更像,不仅用药弄残了自己的双腿,还一鼓作气连那都没放过,乔郁喘了一口气,“罢了,本相没什么要怨恨的。”
元簪笔笑了笑,过去亲了亲他有些红肿的唇角。
乔郁搂着他的脖子,道:“元大人,再这样下去,本相恐怕会死不瞑目。”
俩人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又皆因为种种缘故,身边少有声色,再这样下去,乔郁都怕他俩弄出什么病来。
元簪笔道:“说的都是什么话。”
乔郁目光放空,“本相,悔不当初。”
不过就算眼下不行,之后待东西买好,他亦能解解心瘾。
元簪笔不知为何觉得背后优点微妙的冷,他记得他在上床之前,窗户确实都是关好的。
元簪笔道:“乔相,闭上眼睛。”
乔郁眨眼,“哦?”
“你看我的眼神很像我先前所见的,一匹饿了四天,还有半口气的狼。”元簪笔道。
乔郁大笑。
元簪笔转过身去。
乔郁将头压在他的肩上,两人靠得极近,乔郁的呼吸尽数落在元簪笔的耳朵上,他轻轻亲了下,待元簪笔放松之后才一口咬上耳廓,贴着含糊道:“本相饿了又岂止是四天。”
元簪笔还未回答,乔郁便拍了拍他的脸,道:“明日三皇子必要召见,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的会补上。
第90章
乔郁此人,实在很难以琢磨,这点朝中有目共睹。
他原本是宁佑党一案的余孽,之后做了三皇子的幕僚,后又成为皇帝的宠臣,乃是一把用得极顺手的快刀,御座下忠心耿耿的疯狗,其为人不可谓不聪明,手段不可谓不高深。
然而,然而……
回京之日暂定于半月后,皇帝身体抱恙,又遭逢丧子之痛,精神萎靡不振,经不起远行,故而待陛下身体状况和缓后,再回京去。
三皇子主政,此言既出,无妨大局且合情合理,自然无人反对。
小朝会散后,乔郁果不其然被刘曜单独留下。
然而,乔郁容色秾丽,倘若是女子,必然同良家毫无干系。
他出身低微,之后却显耀至此,兼有元氏儿郎为他屡屡犯险,当年元簪笔宫宴之上向皇帝要乔郁更是朝中尽知,很难不让人多思。
顾渊渟道:“你有没有听到一些流言?”
元簪笔道:“陛下要我亲自将季微宁押到地牢。”
顾渊渟嗤笑。
元簪笔展开一卷书简,竹简残破,拴书的绳子磨损日久,已欲断开,他喃喃道:“待回京,便要找人将这些都抄录起来。”
顾渊渟道:“元大人,过河拆桥并不是此等拆法。”
“尚未过河,元某不打算拆桥。”元簪笔道。
“元大人却仿佛很不愿意见到我?”
“顾太守仿佛真的很闲。”
顾渊渟坐在元簪笔对面,他占了元簪笔的马车不假,但很难认为自己居然讨元簪笔嫌至此,他道:“你为何不问问我是什么流言?”
元簪笔不经意地抬头,看向外面变幻的景致。
距离出城还需小半个时辰,元簪笔又不能将顾渊渟扔出去,遂低头,继续看书。
“乔小郎君貌美,容色无出其右,在刘氏皇族中亦能拔得头筹,”顾渊渟道:“他与刘曜关系亲近人尽皆知,外面风言风语,你竟无动于衷?”
元簪笔抬眼。
顾渊渟顿觉后颈一凉,干笑两声道:“我不过转述。”他话锋一转,“你当真不想知道外面如何编排你的?”
元簪笔眼中似有疑惑。
顾渊渟道:“你与乔郁虽无赐婚,但在外人眼中已是夫妻……”他顿了顿,仍觉得说的十分别扭,“夫妻一体,你们二人三番两次种种举动简直将这些流言蜚语坐实,所以,你,”他指了指元簪笔的脑袋,“此刻宛如绿云缭绕,却不发一言。”
元簪笔淡淡道:“无稽之谈。”
“朝中哪里都是像你等这样年少得意的青年才俊,不得志者众多,你是世族名门出身,有父兄荫蔽,军功等身,就算再招人妒忌,也无非说你依仗家世尔尔,乔郁风光无两,桀骜难驯,颜色何其过人,”顾渊渟散漫道:“你以为关于他的毁谤,只是弄权?”他啧了一声,“弄权并非毁谤。”
他看了看元簪笔的脸色,却一无所获。
元簪笔轻轻放下易毁的书简,道:“顾太守,有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