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觉醒后(双重生)(41)

作者:其君折枝 阅读记录

要离开的时候却瞧见桌上放着的一沓白纸。

最上面的一张白纸上有几点残墨,像是从上一张纸上渗透下来的,看不出那人之前写了什么,可力透纸背,不难瞧出那人的书法是多么刚劲有力,兰因忽然就想起了齐豫白的那双手,那是一双修长分明且苍劲有力的手,在她浑浑噩噩的时候,他曾隔着衣服紧握着她的手腕想要带她离开那个地方。

那个雪日,她被困在屋中孤立无援,即使拿着金簪用力刺着自己的皮肉也没多少效果,浑身发热、意识不清,可仅存的理智还是让她在看到有人进来的时候握着金簪朝人刺了过去。

那个时候她想的是,即使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碰她。

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弱了,用尽全力的一击却没有任何成效,只是在那人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就在她绝望之际想继续奋力一搏时却听他在她的耳旁说,“别怕。”

清冷如玉石般的声音,在她快欲-火焚身的时刻就像一道清泉注入她的心间,她忽然就停下了所有的顽抗,只是睁着水蒙蒙的眼睛,意识不清地问他,“……你是谁?”

“齐豫白。”男人嗓音依旧。

“齐大人?”她努力寻回理智睁大眼睛辨清来人后,终于松开握着金簪的力道,似松了口气问他,“齐大人怎么会来这?”

说来也奇怪。

那样的时刻,忽然出现一个她并不相熟的人,她却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不会伤害她,或许是因为他多年的名声,又或许是那一句从未有人与她说过的……别怕。

兰因还记得那日他与她说,“我来带你走。”

带她走?

她当然想走,身陷囹圄,不知害她的人是谁,但也能料定等着她的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可她那会神智已越来越不清楚,她就像溺水的人抱着最后一块浮木,她伸手想抱住他,却又用最后一丝清醒拼命推开他。

她与他说,“大人,我走不掉了,你快离开这吧。”

她不想连累他。

可惜——

那日最终他们谁也没能离开。

兰因神色怔忡地握着那张纸,看着上头的墨点,这样清风道骨的一个人上辈子却因她落到那般境地……虽然已经隔了一世,可兰因还是觉得亏欠他的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

大理寺。

快至傍晚,齐豫白方才处理完手头上的公务,他把桌上公文分类排放,又喊来胥吏由他分发下去,见胥吏快走到门口,他想起一事,问,“地方官员考核的结果是不是就在这阵子?”

胥吏应是。

“蔡州有个叫宋岩的,我记得他有报考我们大理寺,他的考核成绩你去打听下。”齐豫白转着手中佛珠吩咐。

胥吏虽然惊讶他会管这样的事,但也没有多言,恭声应喏出去了。

他走后不久,天青便回来了“大人,已经吩咐下去了,顾小姐派来的人也已经跟阮冬接上头了。”

“嗯。”

齐豫白颌首,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头落日余晖,最后一抹金光普照大地,而他凝望前方,右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的手背,那里光滑一片,前世跟随他几十年的疤痕已然不见,可有些习惯却早已经改不掉了。

*

萧业散值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春日昼短夜长,好在朱雀街住得都是勋贵世家,从不吝啬那点烛火钱,萧业一路骑马而归,竟也不觉黑暗,远远瞧见成伯府三个大字,红木金漆,甚是金贵,而廊下灯火摇曳,衬得门前两尊石狮子威武非凡,一切都仿佛还是从前那副模样。

可萧业还是察觉出了一抹变化。

从前总是站得笔直十分有精神气的小厮,如今因为家中的变化也变得有些不安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前家里刚出事时的模样,只是那回有兰因帮他,家中上下只颓废了一阵便又恢复成原本的面貌。

可这一回……

是兰因带来了这一切。

那个从前总是在他身边帮他的人却亲手制造了这个局面。

萧业心里无端又变得烦躁起来。

他其实并不是情绪化的人,习武之人,尤其是天子近卫最忌讳的便是易怒易躁,他活了二十二年,即使在伯府摇摇欲坠的时候也没怎么变过脸,他只是隐忍地去解决自己所能解决的一切,用自己的手和肩膀支撑起整个伯府,没想到兰因的离开居然会激起他这样激烈的情绪。

两日的时间,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却没有办法控制。

可要问他该怎么解决,萧业又不知道,兰因的说走就走,完全不替他考虑的行为让他既恼怒又委屈。今日去宫中上值,几个相熟的官员窃窃私语,看到他过去又立刻闭嘴,可他耳聪目明,岂会不知他们在议论什么?想到这一切都是兰因带给他的,他就怎么都不肯向她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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