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167)

作者:七月犁 阅读记录

清越脱俗中饱含着疏离,混在一块就成了逼人的矜贵。他怎看都不像是练了十几年内家功夫。一身襕衫,飘飘荡荡,肩头没有鼓胀,瞧着像是个谪仙。想想他干下的那些事,与“谪仙”还很适配。

瞅来瞅去,景易心酸,他有什资格在这比较这两人长相?都比他要好看不老少。

诸贡士落座,眼瞧向上手。见他爹也在看楚陌和江崇清那方,景易长眉一耷拉。他尽挑母妃的样儿长了。要是把他这鼻梁骨再抬一抬,下巴颏儿拉方一些,脸肯定不比江崇清差。

皇帝全不知太子此刻正想什么,察觉他盯着自己,还以为是在等下殿去看卷,赏了他一记冷瞥。这会还早,贡士们尚未打好腹稿,他们下殿也是尽看白纸。

但也有例外,楚陌和江崇清只沉思一刻,便动手研墨了。研好墨,下笔顺滑,两人不带一丝停顿地书写。掩在人群中的吉彦,沉淀了几日,虽还过不了那道坎,但心绪已平静了。

纵横捭阖,制衡之道。这题是出到了他心坎上。近日他一直在回望过去,不断反省。醉酒时痛哭,醒了就忏悔。纵横捭阖,制衡之道,治国之法。小家大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已至此般境地,他想随心一回,写小家。都是同进士,无所谓前后了。拂袖准备研墨,心无起伏。

午时宫里供了膳,简简单单三菜一汤,有荤有素,味道可口。早上吃了糕和江米粽子的楚陌真的是一点不饿,但还是将饭菜全吃光了。未时正,皇帝领着太子走下大殿。

父子分两头,开始溜达。走过一圈,景易见他父皇站定在江崇清席旁,两眼珠子一转,脚下快了两分,很快就来到了楚陌身后。背手垂目,不说旁的,单看字已经胜他之前阅过的几份卷了。

横剑攻于计,以求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实,是为阖。开和二道,逐利趋实,始于制衡终于致胜…花开两头是衡,百鸟争鸣亦是看楚陌论言,景易不由代入现今朝堂局势。

花开两头,一枝折落,说的不就是江叔臻与张仲吗?失衡只得制宜,外界不少文士都言昌平皇帝平庸,养大了不少臣子。楚陌一言道破,百鸟争鸣也是“衡”。互相牵制,谁也不敢大动,便是父皇制下的局。

破局先掌兵。兵在手,破局、制局全看圣意。不知何时皇帝已离了江崇清的席,转过了身。景易看完,心情有些沉重,楚陌写到了点上,兵权。南风军兵权在赵子鹤手里握着,这是父皇的心病,也是他的。

还有北伐军,自曾伯祖离开,兵符便一直由永宁侯府掌握。永宁侯府一门忠良,他不是不信,而是深觉像北伐军、南风军这样的大军就不该由一家掌太久,最好是十年一换帅。

父皇龙体欠佳,现他最担心的不是朝内,不是京城,而是千里之外的辽边、南徽。是真怕一旦父皇倒下,有人为了那张龙椅蒙了心智,放外敌入境。但愿一切都属他多虑,他亦不想灭谁的族种。

申时一刻,钟响。殿内贡士立马搁笔端正身姿,等待太监收卷及手稿。出了宫,江崇清快走两步,跟上楚陌:“你急着回府?”

“考完了又无他事,自然是回家。”楚陌面上淡漠,他天没亮就离府,现在已经申时正了,也不知安安这会在家做什?

江崇清笑之,拱手道:“我是江崇清。”也是有缘,会试时他与楚陌也如今日这般挨着,只那会有号舍相隔。

“幸会,楚陌。”比起詹云和,他看江崇清更顺眼。从江崇清身上,他也看到了江叔臻的悔。方管事使银子打听了京里的几家赌坊,还真有詹府下人的影子。押的银钱不多,三百两银。

他算计了下,该就是吉欣然的。胆子倒不小,只心上没长窍。若没有状元楼那出,江崇清十有八九是传胪。但有了状元楼里的那几句话,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昌平皇帝快不行了,此回殿试他又带着太子一道,算是在明着讲殿试太子有份参与阅卷。最后的结果,多也是以太子的意见为主。因为这届的进士是太子用。

那三百两银,八成是没得回头了。

听到有人在叫姑父,江崇清笑向楚陌:“先提前恭喜你。”今日殿试,他有稍微留意楚陌,此人堪得状元。

眼睫轻颤,楚陌笑之:“你才貌双全,也不差我多少。”

江崇清只当玩笑:“那就借你吉言。”拱了一礼后,离了楚陌,与来自江寕的几个同科一道。

詹云和和吉彦跟上楚陌:“你走得倒快,一转眼就不见了。”近日天暖和不少,现殿试也考完了,他们有意明日去京郊踏青,疏散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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