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257)

作者:七月犁 阅读记录

见永宁侯世子夫人接连往嘴里舀,吉孟氏露了笑:“她爹理多,说闺女怀着身子,不能吃多甜。我看她也不好甜口,就没往羹里搁糖,碾碎两颗枣合着一道炖了。”

费氏用完一盅,抽帕子拭了拭嘴:“有您在她身边,她心定。”这才怀上,还不足三月,男人就赴边关了。她是出生在武将家,嫁的又是永宁侯府,最能体会吉安的心境了。

空落落的,想抓住又什么也抓不住,还得逼着自个要着眼大局,以家国大义为重。可顾全了家国大义,人要是回不来呢?个中酸苦,只能自己承受。

“我在她身边,心也才能安定。”吉孟氏强压下上涌的泪意:“你们说话,我去屋里看看之前辛语取来的布够不够细腻。”起身疾步离开,进了门就抽帕子抹眼泪。

得亏这回跟了来,不然她丫儿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得多煎熬?不说苦命,她家陌哥儿会回来。擦去眼泪,缓了缓,进去里屋。吉忠明背手站在后窗边,望着攀附在墙上的青藤。

“老头子,您一会去瞧瞧老太爷。”

“你小看老太爷了。他比咱们见识深,心胸阔。刚才叫周老管家来关照,说明日去京郊庄上看看。”吉忠明转过身,望着老妻微肿的双目:“今天之后,就不要再掉眼泪了。要掉等善之回来掉。”

“我懂,那是喜极而泣。”吉孟氏叹气:“然丫头自作自受,我们…”想起那孩子,眼泪又渗出来了,“我们不亏欠。她走了…走了也好,重投胎重新做人。这回做个心思清明的人,好好活。”拿起桌上的布匹,“你笔墨别收起来,我打算给她抄几本经,等七七时烧给她。”

“好。”吉忠明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我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当初没强摁着老大、老二读书。他们早历事早当家,此回…应能处理好然丫头的后事。”

“会的。而且肯定比老三处理得好。”吉孟氏含泪苦笑。

吉忠明认同:“老三顾虑的太多了。”

詹云和庶吉士之名被除,朱正倾气得头发都耸了起来。因楚陌走了才痛快的心情,跌到了谷底。扔了一堆事给谈宜田,谈宜田也不推拒,扭头就转给了那群庶吉士。

他虽是个七品芝麻官,但也是在皇上面前得了脸的,现在真不是朱正倾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主儿了。

明日该江崇清记录早朝事要,这会人正推演着明日早朝将要议的事。因谈宜田昨日告假回府送走妾,今儿朝堂上在御史弹劾詹云和之后,皇上就问话谈宜田了。

谈宜田直言,妾杀妻,等同于奴噬主。只一句就将朱正倾的妻不贤给堵了。主子不贤,就杀之。大殿之上坐着的那位,是大景最尊贵的主子。谁还敢替詹云和说情?

楚陌、谈宜田都做得很好,江崇清自认亦不是怕事的主儿。皇帝问话他们,无非是想要搭台,他会搭。

消息传到齐州府时,吉欣然已下葬。最后到底是詹母和疯癫了的唐悦儿背了恶名。经此一事,吉家与詹家是彻底割裂了。

“你们现在可高兴?”披散着一头花白发的唐氏,满脸泪痕,两管鼻涕都顺着唇流进嘴里了:“庶吉士被除名了。他们吉家就没想放过你,你个不孝子…竟让生你的亲娘背骂名。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背手站在梧桐树下的詹云和,面目平静。母亲的哭骂,他一句也没听进去,耳边荡着的全是吉欣然死前透露的事。楚陌赴西北监军了,永宁侯会战死,楚陌会弃笔投戎…会获封宣文侯。

手掌重权他庶吉士除名也许不是坏事。心有大志者,谁愿屈居于人下?若楚陌真的封爵,那京里他不待也罢。下放到地方,做出政绩,养精蓄锐…多年后再回京城,吉欣然的事也消淡了。

这局,他没赢,但也没输得彻底,至少功名仍在,又与楚陌没了瓜葛。日后楚陌势大,皇上不还是要扶人牵制他?

詹云和眼睫轻颤着落下,他要做能臣,一个能牵制楚陌的能臣。

另,离了京城,行事也方便。吉欣然说没有证据证实楚陌杀骆斌云,不可能。做过必留痕,他要找到证据。不管骆斌云品性是否恶劣,楚陌杀朝廷命官就是藐视大景律法,藐视朝廷,该处极刑。

他会找到证据的。

詹云和也坚信,只要他找到证据,皇上定很乐意按大景律例,名正言顺地杀一个手握兵权的…侯爷。

“为了你们詹家,我什么都赔进去了。”唐氏瘫坐在地上,仰望着背对她的儿子。恨,她恨极了:“我还不如吉家那毒妇…她死了,除了因爱生恨,什么恶名都没落下。我和悦儿呢…”

“唐悦儿是被您亲手毁掉的,不是我。没有您,她不会予我为妾。”詹云和转过身,也不去看地上的唐氏:“您在发现唐悦儿怀喜之后,拿唐家恩情说话,要祖母和父亲闭嘴时,有考虑过我吗?一个庶长子,断绝了我的清贵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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