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刚刚醒来，睁眼的那一刻就看见少年红着一张脸缓缓的把脸往他怀里靠近着，从他的角度来看，仿佛少年要亲吻他一般。

想到这他蓦的错开了眸，轻声说道：“我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什么味道。”

“我知道，像是一种花和木质混合的味道，很好闻的……”宋沅一开始还略带兴奋的语气慢慢的有些心虚的变小了，显然是想到了刚才的事。

沈祁佑听到他说的话微微偏了偏头嗅了一口，并没有闻到宋沅所说的味道。因为俩人现在过近的距离，他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股奶香味。

是宋沅身上的味道。

“你身上也有味道。”沈祁佑认真说道。

“啊？我是不是臭了啊？”宋沅闻言有些紧张，然后和沈祁佑拉开了距离，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不是。”

“是奶香味。”

宋沅愣怔了好大一会才啊了一声很惊讶，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身上怎么会有奶味，他又往身上闻了闻，怎么也闻不到沈祁佑所说的奶香味。

而且奶香味的什么的也很让人不好意思，宋沅也就不再和沈祁佑继续这个话题了。帐篷外面的走动声慢慢变大了，还能听到同学的小声交谈。

沈祁佑坐起来垂眸看着陷入沉默的人，“你觉得好点了吗？”

宋沅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很好啊，就是刚醒过来的那会眼睛有些疼。”

听到答案沈祁佑没什么意外，和他想的一样，宋沅应该是忘了昨天的事。要不然按照少年的性子一开始就会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好意思看他。

他顿了顿说道：“起床了。”

宋沅沮丧的哦了一声，从被窝里坐起来，有些逃避似的不想起床，眼睛四处乱转着，目光看见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

他第一个念头是那个瓶子里的水是他喝的，粉红色的味道还有点怪，第二个念头就是想，为什么自己喝完要乱扔，这样很不好。

再然后，他就想到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为什么有两个沈祁佑啊？”

“不要你走……”

“我讨厌你了。”

还有一些稀碎的画面，迟钝迷糊了许久的人终于想起来自己昨天都干嘛了。

宋沅捂着发烫的脸不敢看人，毕竟喝饮料都能把自己喝醉实在是很离谱的一件事。

他的酒量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一杯倒都算是抬举他了。

他不知道自己醉酒后什么模样，只能想到一些模糊的画面，但这些画面足够让他想象到他有多蠢了。

还黏人，上辈子顾念安就这么说过他。

他昨天夜里肯定是黏着沈祁佑了，想到这脑海里又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是沈祁佑帮他擦脸。

而他别过头还不理人家。

想到这他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声音低低的：“沈祁佑，我……我想起来了，昨天谢谢你。”

沈祁佑一怔：“没事的，不用谢。”

顿了顿他又说道：“都想起来了？”

宋沅没看他继续说着：“嗯，差不多了，谢谢你帮我擦脸，还有帮我找……”

——找屁股和尾巴。

宋沅的话戛然而止，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尖才阻止顺嘴说出来的话，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舌尖上的疼了。一骨碌的躺回了被窝里，和沈祁佑预想的一样，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

他的身体都因为情绪上剧烈波动微微颤抖着，脸上更是红成了一片。

“我的屁股呢？屁股怎么没有了……”

“尾巴呢？明明刚刚还有尾巴……”

这两句话在他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宋沅简直羞耻的快要哭出来了，他……他怎么会说出这么羞耻和奇怪的话来。

实在是太丢人了。

三岁的小娃娃都不会这么说。

沈祁佑看着缩在被子里的人嘴角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经过昨天夜里，他现在再应对清醒的宋沅已经没那么无措了。

让人缓了一会他才伸手拍了拍被子，很平静的说道：“没事的，你当时是醉了，不清醒的时候说出一些和平时不同的话是很正常的。”

“而且，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沈祁佑的声音不大，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过了好久宋沅才在被子里轻声的唔了一声，但还是没有出来。

他显然是还没有跨过心里的那道坎。

沈祁佑揉了揉额角，他很早就发现宋沅在某些方面有种特别的矛盾感，有时候会很成熟，但更多的时候他又像是一个小孩子。

尤其是特别怕羞。

所以，如果他一味的强调这些没什么，安慰他，效果可能并不会好，虽然宋沅最后还是会出来，但他心里肯定还是会觉得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