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

更不放心了。

顾晓说走就走，家里转瞬又剩林清月一个，不仅画没有带走，她还在桌子上看到一个小保温桶，里面装了小笼包和皮蛋瘦肉粥，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林清月喝了口粥，入口即化，香滑细腻，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

挺好吃的。

她嘴角微微翘起。

林清月吃完饭，研究了会儿新得的颜料，上网把每款的价格查清楚后，以市价的三倍打给顾晓，备注：立刻接收，不许退回。

八点钟的太阳：好嘛，清月姐有点凶凶的。

八点钟的太阳：狗狗委屈.jpg

八点钟的太阳：已收款。

林：好好说话。

八点钟的太阳：好！

过了有一个多小时，正在画画的林清月听到手机铃声，下意识拿过来一看，是顾晓发了几张照片过来。

有的是建筑，有的是小花园，有的是潮气蓬勃的少年人，最后是一张老师讲课的PPT图片。

八点钟的太阳：清月姐，我在上课了，乖巧.jpg

林：乖，摸摸头.jpg

八点钟的太阳：二哈震惊.jpg

八点钟的太阳：开心到打滚.jpg

林清月神情凝重地看着自己发出去的表情包，觉得太不对劲了，最近一碰上顾晓就怪怪的。

不想让自己变得很奇怪的林清月，不想理顾晓了，连他傍晚的遛狗邀请都狠心拒绝了。

吃过晚饭，顾晓发来一个视频，是小金毛小明在草坪上偶遇一只肚皮圆滚滚的小土狗，追着和人家玩儿，但是每次都被扑倒制裁。

八点钟的太阳：小土狗叫园园，是小公狗，我已经和园园的主人说好了，等两小只长大了，配一窝小狗。

八点钟的太阳：现在单身狗找对象太难辽，从娃娃抓起。

林清月：“……”

顾晓又插科打诨几句，就催林清月去洗漱，说她肯定画了一天，晚上要早早休息。

林清月心说我本来就快到洗澡的时间了，你这小孩儿操心有点多，于是就没理他，自顾自去了浴室。

等洗完出来，顾晓的消息已经二十几条了，还都是训狗视频。

今天的小明很争气，不仅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还学会了坐下和趴下。目前的进度是顾晓想训练它学会进食等待，然而次次失败。

林清月正看得开心，顾晓又发来一条视频，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按着小明的肚子，十分挫败道：“小明吃撑了，把牛肉粒塞嘴里都给吐出来，今天训不成了。”

林清月：“……”

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和笑声。

第二天，林清月去和孟杭教授见面。

孟杭是个儒雅有风度的中年帅大叔，穿衣风格、言行举止、周身气度都中规中矩，没有艺术家的感觉，但确实是国内油画界成就最高的大师之一。他的画作总能直击人心，从细节处细腻饱满地表达情绪。

孟杭一眼就发现了林清月的不同。

身上有股病态，但精气神却比以往好太多，提起卖掉的三幅画和顾晓，林清月眼中泄露出笑意。

星星点点，璀璨耀眼。

孟杭眼光何其老辣，顿时就觉得这俩人之间有事儿，他状似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家庭对创作的影响，林清月就轻描淡写地说她要离婚了。

孟杭没问为什么，只说需要帮助尽管开口，还高兴地喝了几口酒。不一会儿孟杭就醉意上头，说早就觉得张扬浑身世俗污浊不堪，从今往后林清月这轮月亮终于能干干净净的在天上发光。

林清月被夸得不好意思，但醉了的孟杭教授不容许反驳，一堆赞美之词蹦出来。夸完后，孟杭打电话给妻子，委屈巴巴地说：“老婆，我喝醉了，头好疼啊。”

然后被妻子柔声训了一顿，更委屈了。

林清月：“……”

林清月在旁边说：“师母，我们在利兴餐厅，博恒路639号。”

孟杭酒量不好，在外轻易不饮酒，就算喝醉了也不许别人碰他，只能打电话叫师母过来亲自接。

大学的时候，同学们经常调侃孟杭是男德班毕业，是多少臭男人的好榜样。

林清月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顾晓，被人拍了下肩膀才回过神，对上师母关心的目光，“怎么走神了？”

林清月：“……我也不知道。”

师母没急着走，把往她身上倒的孟杭按在椅子里，问了林清月的近况，柔声劝她去医院检查下身体，健康的身体是创作的基础。又鼓励她说确实该多和人交流、多出门看看，艺术是不能闭门造车的。

之前林清月的精神状况太糟，师母不敢让她轻易改变，现在却是好了许多。

林清月是认同师母的话，但是顾虑颇多，只说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