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既然能和张家先祖在同一个陨玉当中，必然也是有着不小的关联。

但，替身终究只是替身。

替身，不可能出现在张家古楼当中。

更不可能被张家人跪拜！！

这古楼内发生的一切，自然不可能是真的。

叶然心底的猜想终于得到证实。

他运转魔瞳术，朝着那细长身影看了过去。

魔瞳术的伤害，对方能够免疫！

也就是说，这唱戏的根本不是人。

也不是怪物。

是幻象！！

千机伞发出细密机械运转的声音，变为伞剑。

叶然身着喜服，头顶凤冠，一剑朝着那细长身影的方向刺去，再次催动朱雀鸣叫！

镇邪祟，荡魑魅。

那细长身影转过头来，眼睛虽还是闭着，红唇却勾起一抹诡异微笑，悠长戏腔再次响起——

那张西王母替身的美艳鬼脸，瞬间扭曲变化起来。

转眼生长出两只狐耳，四周飘散白色毛发，九只幻象狐尾在其身后摇摆。

那张脸，居然变成了一张狐狸的面容！

这狐狸立刻睁开眼睛，自细长的狐狸眼中扫出一阵柔和又沧桑的青光。

这青光似乎有魅惑人心的功效，一眼扫过叶然，身后古楼幻象又启。

转眼间，这原本是大堂的古楼，又变为喜房！

头顶拉起长长红色帘布，入目四处皆是大红色，红的刺眼。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床上也铺着殷红床具，透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青眼狐狸只是转头，朝着两人方向看了一眼，勾唇冷笑一声，便朝着前方退去。

叶然和小哥被大床阻挡，就势在大床上一滚。

两人喜服交叠，透着一股奇异腥味，交杂着说不出的香味，叶然和小哥划破手掌，交叠在一起——

古楼内的地板，猛然颤动起来。

两人掌心爆出一股强大的火红色光焰，丝丝缠绕着黑色麒麟气息，瞬间在古楼内部爆发开来！

这一幕画面极其诡异瑰丽。

叶然哪里有欣赏的心情？

他看着那幻象逐渐变得透明，忽然抬起手中伞剑，踩着大床猛然跃起，朝着空中划去。

「当啷」一声。

空中，似乎是有一只铜铃，随之破碎。

紧接着那铜铃落到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那青眼狐狸见状，也并不慌张。

只是怨毒冷笑了一声，悠长戏腔断续吐出几个字来。

“嘉礼初成……良缘永续……”

说罢，身影渐淡，消失不见。

古楼内，喜房幻象也跟着逐渐淡去，消失。

叶然缓缓吐出一口气，低下头看看自己。

哪里还有什么喜服凤冠，绣花鞋红盖头？

他分明还是穿着下湖时候的潜水服，泡在湖水中。

这古楼内，也根本没有什么水墙。

整个张家主楼，都被泡在湖水当中。

看了一眼氧气表，刻度才堪堪走过去一半不到。

——也就是说，他和小哥从进了这古楼，到大战青眼狐狸，破了这幻象。

不过才过去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小哥呢？

叶然回头，和小哥对视片刻。

隔着潜水头盔，他倒是也看不出此刻小哥是什么表情。

只是两人掌心早已被划破，鲜血粘腻，尚且还散发着巨大威力的余温。

证明刚刚的那场大战，倒并不是幻觉。

“呃……”叶然沉默了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到刚刚的幻象，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娘的……

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属于新娘的凤冠霞帔会穿在他身上。

更重要的是……

他那会儿只顾得上看周围人的诡异，根本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当时心中有种极其信任小哥，极其笃定的感觉。

就任由小哥拉着他，一直往前走。

特么的……

水底下没办法交谈，他也不知道小哥此时在想什么。

倘若小哥看到的幻象和他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

那……

岂不是在小哥面前，他又社死了一次？？

叶然在心里骂了一句刚刚那只青眼狐狸，又忽然觉得不对。

按道理说，幻象里只会见他见过的东西。

就比如说西王母替身的那张脸。

因为西王母替身没有睁眼过，所以幻象当中，那戏子也始终未曾睁眼。

因为他并未见过任何张家人。

所以幻象当中，所有张家人的脸都是模糊的。

只有小哥一人的脸，非常清晰深刻。

——既然如此。

幻象当中多出的那只青眼狐狸，又怎么解释？

叶然心中无数疑问一闪而过，便看到小哥收起黑金古刀，朝叶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跟着他往前走。

这古楼里的光线极其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