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带着点炫耀的意思。

小哥脸色发黑。

喉结不甘地滚动两下，冷冷盯着那死婴，手掌青筋凸起。

再转头去看叶然。

只见叶然半蹲着去看那死婴的脸，表情居然还带着点柔和的笑意。

“呃……”小哥一言不发，抿紧了薄唇。

胸中醋意混着血气，疯狂上涌。

叶然拿出手机。

对着眼前这张「孩子」的脸，「咔嚓」「咔嚓」拍了几张。

随后，他满意起身，对着小哥笑道：“原来你小时候长这个样子啊。”

“呃……”小哥心中翻涌的醋意，忽然硬生生凝固了。

他低下头……

看着叶然手里的手机。

手机里是个皮肤偏白的小孩，五官立体，眼睛长长的，亮亮的，头发有点乱，但很好看地散在额前。

很可爱，很帅，也很酷。

还有种……

隔着数不清多少年时光的，熟悉又陌生的距离感。

他沉默地垂下眼眸，看着手机照片，没有说话。

“蛤？”这下轮到叶然诧异了。

他挑眉，说道：“小哥，这家伙幻化的，是你小时候的样子啊。”

“你自己都没看出来吗？”

第249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死婴穷

小哥沉默片刻。

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

他在心里默默想道：

【我小时候，没这么可爱过。】

【也没有……】

【这么干净。】

他那时候常年在地下。

训练，下墓。

实验，禁闭……

每一根手指，都沾满了长年累月积攒的土。

他的眼里，全是不见光的黑暗。

没有人愿意跟他讲话，除了在下达命令的时候，和做实验的时候。

在其他张家人眼里，他或许只是一个用来探墓和实验的机器。

尤其是他很小的时候，父亲亡故。

其他张家小孩无忧无虑，性格傲慢。

在那些小孩眼里。

他恐怕连条狗还不如。

因此，他自小性格就很冷漠，对其他人也没多少情感。

他那时候从来不照镜子，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只是在别人眼中，他应该只算得上是个又冷，又脏，稍微有点用处的小动物。

仅此而已……

会有人关注他的童年吗？

有人想知道他过去的经历，乃至于想珍藏一张他童年时候的照片吗？

会有人因为喜欢现在的他。

而去珍惜过去的那个他吗？

——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不是因为他生性单薄，而是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对待。

没有经历过。

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要怎么去想？

他甚至连想都想不到。

看到叶然盯着那张死婴的脸去看。

他心里就只有翻滚的，恶狠狠的醋意。

他想将这家伙的脑袋一拳打爆，可听到叶然的阻止，他明明妒火中烧，却还是停下了所有动作——

不是因为他心里真的很愿意。

而是因为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好像比起大脑，要更听媳妇的话。

如今看着叶然手机里，被设置成了壁纸的几张照片。

他心中翻滚的醋意凝固又消失，心底柔软又茫然，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就好像习惯了呲牙威胁的猛兽，忽然被摸了摸头。

他感到不自在。

但他又沉溺于这种奇异的，从没体验过的感觉，不能自拔。

“可能是时间过得太久了，你忘记了。”

叶然见小哥只是摇摇头，沉默着不说话。

料想他可能是忘记了，于是笑道：“没事儿，这很正常。毕竟你活的比较久嘛。”

“我就说进来之后，总觉得死婴变的这张脸说不出的眼熟，又好看。”

叶然把手机里的照片仔细放大，满意地说：“终于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啦。”

他是真的挺满意的。

之前在西王母宫，虚数空间的时候，他因为穿越时空，不小心变成了五岁。

有一次从山洞下坠，被人悄默默的捏了好几次脸。

现在想来……

很有可能就是小哥干的好事！

叶然将那几张图片设为壁纸，心想：这也算是有来有往了。

虽然说顶着这张小哥面孔的，其实并不是小哥。

但他在乎的也不是顶着这张面孔的背后到底是谁啊。

小哥都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他在意的，当然就只有这张五岁的脸了。

叶然笑了起来，对死婴说：“没想到你还有点用处。”

这家伙当时应该是在玉脉里见过五岁的小哥，就把这张脸记了下来，今天变身的时候正好用上了。

“我的用处还有很多。”

闻言……

死婴顶着小哥五岁的脸，有点郁闷地说：“爸爸，你能跟这家伙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