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契上的名字只能证明把观月卖进「集萃馆」的人认识观月，且是知道观月的身份的，这样嫌疑人的范围说大不大，所有不认识观月的皑苍民众都可以排除，剩下来的也就这么几个。说小却也不小，有这么好几个呢！

但如果串联上之前柯芸景强调一定要带上观月之类的行为举止，那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入过寒兴莫嫌疑目标中的柯芸景，可就成了嫌疑最大的那个人了……

寒兴莫问道：“你想说是柯芸景派人掳走的观月？可是为什么？”

然而刚一说完，寒兴莫就想到了其中一个可能性，为什么他觉得应该先查花街，观月就真的在花街呢？

“难道她在皑苍境内，花街之中藏了某些必须要接洽的人？”

然而，南丰却还是摇了摇头。

寒兴莫本来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都已经有一种想要冲出去跟柯芸景算账了的冲动了，这会儿见南丰又摇头，原本就紧蹙的眉头又抽动了两下。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丰说：“如果热砂皇女真的在花街藏了必须接洽的人手的话，这么劳师动众的搜查花街太过显眼，先不说国君能不能把热砂皇女怎么样，为了以防万一，说不定国君会下令将可疑的花街给一锅端了，风险太大，热砂皇女就算需要接洽，也不该用这么显眼的方法。”

寒兴莫这就更郁闷了，说道：“那你又扯什么柯芸景？！”

南丰说：“我们能这么认为，国君陛下大概率也会这么认为，所以国君陛下才没有对花街动手。

然而，就算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晏王殿下，怕是都要为这突然多出来的万一付出点儿代价。”

意思就是说，虽然大概率这件事不是柯芸景做的，但只要有她在皑苍境内安插眼线的可能性，他家大哥就应该为放任柯芸景手下的人自由活动而付出代价吗？！

寒兴莫听着只觉得更不是滋味了，他在原地又转悠了两圈，转身就要出去。

“殿下这是干嘛去？”

南丰见寒兴莫要走，忙开口拦下。

寒兴莫说：“我不能去找柯芸景问清楚是不是她搞得鬼，我还不能去晏王府看看大哥吗？”

南丰说：“晏王殿下现在正在禁足，府门口可都是皇城守卫。”

寒兴莫轻呵一声：“我会怕他们？”

南丰说：“只是闯门殿下自然不怕，但禁令是陛下颁下的，殿下今天公然闯门打的就是陛下的脸面。”

寒兴莫满不在意道：“打就打了怎么了？大不了让他把我揪着一起打一顿，还能怎样？！”

南丰却说：“殿下别忘了，观公子封妃的事儿可都还在国君陛下案头上压着呢！您现在当面打了国君陛下的脸，热砂皇女昨天又才刚表露了心悦殿下的心意，谁知道陛下会不会顺水推舟就……”

话还没说完，寒兴莫就中途撤了回来，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就是一副吃了黄连的模样，他这暴脾气这些日子一忍再忍，可是他这性子哪里是会忍的？当即拿起离得自己最近的一个茶杯就给摔了……

观月还从来没见过寒兴莫在他面前发那么大的火，这会儿也有些被吓到了，本来就像是在打飘的身体被吓得更是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诶！”

寒兴莫见状忙又收敛了愤怒，上前抱住像是随时都可能晕过去的观月说道：“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不是冲你。”

说完又抱着观月到一边椅子上坐好，防止自己一个不留神，观月又晕了，地上可还摔着一个碎杯子呢！这要是跌在地上，这得是怎么个后果？

南丰则是在一边收拾起了那个被砸的杯子说道：“殿下要去自然也是可以去的，却不能明着去，国君陛下本来也不是个无情的人，能对殿下您百般宽容的人，对晏王殿下就算再严苛，也不过是望子成龙，想来您偷偷去，就算被抓着了，只要不捅得人尽皆知，国君陛下都不会计较。另外，送东西打明面儿上走想来也是可以的。”

寒兴莫自己心里也过了一遍，当即叫了几个侍女进来，通知府医将各类鞭伤之后需要准备的药物都备上，从外伤到退烧全部准备了个齐全，不过他家哥哥府里也有自己的府医，这些用不用得上就两说了。

说到用得上，寒兴莫马上就又想到了自己收藏的一小盒膏药，忙又指使南丰回前院去拿。

他自己本来就是要立志成为武将的人，就算现在不是战时，演习训练期间跌打损伤乃至刀･枪･剑･戟刺伤划伤都是在所难免的。

那一小盒特效药膏，还是他前两年收来的方子，不管是止疼还是治疗效果都很好，平时他自己都不怎么舍得用，只因为这么小小一盒调配起来都不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