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寒心若说完，寒兴莫却是说：“你以为只要我同意了，你就可以带走观月了吗？”

寒兴莫这句话说的自信满满：“你以为我的观月是吃素的吗？只要他不愿意走，谁都带不走他，你不妨问问他，他愿意跟你走吗？”

寒心若当然是知道观月的能力的，如果说最初知道观月「身怀异能」的时候她只是顾虑的话，那么在热砂皇城外遭袭的那天晚上，她就已经足够领教过了观月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她当然不会觉得她问观月，观月就会抛下寒兴莫跟她走，但是她以为，如果寒兴莫能松口，观月还是有可能因为寒兴莫让他跟自己走，而赌气跟她回热砂的……

然后，她就听到这位一向很尊敬他的弟弟眼睛还看着她，话却是冲着观月说：“观月，你想跟我二姐去热砂皇城再逛一圈吗？”

观月嘴巴轻抿了一下，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却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

“你看到了？”寒兴莫阴阳怪气的说。

寒心若胸腔中的怒气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紧咬着唇，目露凶光的说：“你就不怕我把观月的身份说出去？”

寒兴莫被自家二姐幼稚的威胁气笑了：“说出去？说出去什么？说你其实没有把观月葬了，还让观月的尸体被偷了？被柯云柏用来威胁我？

柯云柏不是死在我手上了吗？那是不是你前脚可以说前热砂余孽还活着，我后脚就可以说，柯云柏已经因为威胁我不成，为了泄愤，叫手下人把观月的尸身剁了个稀巴烂，尸骨无存了？

你觉得是你空口无凭的一句话更有说服力，还是我说观月已经死了更有说服力？

观月的死可是你们帝君自己盖过章了的，那是我虚构出来的吗？

观月的尸身有热砂国医专门查验，没有任何问题，且尸身游･街几周，整个皇城的人都看到了，你要让他们怎么相信这世上真有方法能够让人死而复生？

就算这些都还不够，你说我要是再附上柯云柏威胁我的时候，对观月「鞭尸」的视频，你觉得那还有人会相信你吗？”

寒心若怒道：“你以为这世上谁都认不出他来了吗？你以为他戴个面具就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寒兴莫说：“当然不可能只是带个面具这么简单而已啊！”

寒兴莫话音刚落，观月显然就已经明白了寒兴莫的意图，伸手摘下了这会儿还覆在脸上的那半截面具……

寒心若看到的瞬间一口气堵在了胸腔中，一时间咽不下去，也呼不出来……

那张脸……那张曾经她看过无数次，惊为天人的脸，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你毁了他的脸？”可是这话刚说完，连她自己都不信！

寒心若马上想通其中关窍说：“他用脸换了别的什么东西？”

“是不是真的毁了有什么区别吗？”寒兴莫说：“我也不过只能安慰自己说，观月的脸还好好的，只不过是换走了而已，随时都还能换回来，但就是因为你和柯云逸，他这辈子都不能用自己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永远都要带着这张面具，用不是自己的名字活下去，而这一切！都是拜你和你的那位帝君所赐！”

寒心若：“……”

一时之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去反驳了……

“二姐……”寒兴莫说：“我最后再叫你一声二姐，以后，你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去找你，咱们老死不相往来就好……

我要的从来都很简单，我不想要皑苍的国君之位，更看不上柯云逸那热砂帝君的位置。

自始至终，我要的就只是一个观月而已，就这么简单，这个要求难道很过分吗？我以为这已经足够卑微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替你那个帝君留在这里，驻兵留守大沙漠，让大嫂回去留守皑苍，我没什么能让柯云逸对我放心的，我只有我的承诺，我只要我的观月！

你也别再来说服我什么了，你应该回去说服你的帝君，他同意最好，如果他不同意……

就算柯云柏那群余孽我说服不了，我也照样可以在你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去热砂皇城凑凑热闹。”

寒心若：“……”

最终，没能说服寒兴莫，反而被寒兴莫反向威胁了一通的寒心若，都没有在这支皑苍队伍中过夜，当天就原路返回了。

寒兴莫看着寒心若的车架渐渐驶远，什么话都没说……

观月等人又走远了些才在跟寒兴莫并列的地方站定。

他看着寒兴莫望着远处的视线，开口道：“别难过……”

寒兴莫却是笑了：“我有什么好难过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柯云逸并非良人，以后不管她在热砂帝宫过得怎么样，终究也只能她自己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