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605)

席上觥筹交错,好一派祥和之气。唯有坐在陆詷下首的林翰则坐立不安,杯中之酒几乎未动,坐他旁边的官员眯起了眼睛:“大人为何不喝?我江陵佳酿虽不如京城美酒,却也不致难以入口。”

这人名叫万广,乃盐运使司运同,从四品。

闻言林翰则只能强挤出一抹笑容,见万广酒杯已至自己面前,只能举杯相迎。

陆詷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眼中冷意稍纵即逝,再扬起却是和善至极的笑:“万大人所言诧异,京中美酒虽好,却不及江陵佳酿的柔和,孤甚喜之。”

万广哈哈大笑:“太子殿下所言极是。”随后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林翰则,“烈酒过刚,刚烈易折,林大人不如太子殿下懂酒。”

林翰则额上浸出了点点汗珠,他的手紧紧扣在膝头,也不管那布料已被他掌心冷汗浸得湿濡一片。他心中暗骂万广愚不可及,他虽不知道太子殿下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却知太子绝非贪图安乐之人,否则绝不会亲临江陵。之前在书房之中虽然语气很轻,但林翰则不是蠢货,他听得出太子语气中强压的怒火与不满。

洪涝是天灾,百姓流离却不尽是天灾。

方才书房之中如此温和,恐怕还是因为不想惊扰国公爷吧。想到此刻,林翰则忍不住看了一眼吴珣,只见他吃饭吃得极为认真,遇到好吃的菜色似乎唇角不禁上扬,还会顺手给太子殿下夹上一筷,眼角眉梢皆是欢喜。

林翰则慌忙收回目光,又想起那从京中传来的谣言——说太子与国公乃强凑在一起的怨偶,想必这谣言也非空穴来风。太子殿下既能降尊纡贵宴请当地官员,又摆上奢靡之宴,行安抚之态,想必与那国公爷装上怨偶模样也不是什么难事。

思及此,林翰则看向万广的目光又真挚了许多,惹得一向不服他的万广脊背发冷。林翰则想,母亲常说要有怜悯之心。他不该再对万广过于苛待,毕竟万广得了殿下“青眼”。

酒阑宾散。

陆詷已经醉了,他搭着吴珣的肩膀摇晃离席。万广看着他的背影,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得意。他抬手招来身边侍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

吴珣扶着陆詷一路到了房间,房间早已点好了蜡烛,吴珣挥退了左右侍从后,门一阖上,便感到自己的后颈被滚烫的呼吸炙烤。

“小、小詷。”

“我醉了……”陆詷喃喃道,伸手便探入吴珣的衣襟,吴珣的呼吸微滞,红晕从脊背爬上了后颈,仿若今晚醉的人是他。

“小詷不可……”吴珣不是不情动,却仍记得白日里陆詷对他的叮嘱——

“江陵水深,本地世族恐比朝廷命官还要好用,林翰则治理有方,却难以撼动世家根基,那山庄的存在便是因为有人堵塞了他的耳目。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灾情已稳,牛鬼蛇神该要出来作乱了,这府衙之中也未必安全。”

可此刻的陆詷却置若罔闻,手指已经绕上了吴珣的中衣衣带:“珣儿唤我什么?”

“小、小詷。”吴珣清了清嗓子,不知为何平日里叫惯了的称呼此刻却那么烫唇。

“不是这个。”陆詷轻笑了一声,手下动作更是放肆。

吴珣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结结巴巴道:“殿、殿下?”

陆詷犹自不满,哼笑了一声,滚烫的唇已经贴上了吴珣的耳垂。吴珣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睫低垂,半晌才低声道:“夫、夫君。”

陆詷终于满意了:“珣儿好乖。”

这声音很平稳,似乎是褪祛了醉意。吴珣愣了片刻后猛地回头,然后便撞入了一片清明的笑意之中。

“你、你捉弄我!”吴珣捂住自己的耳朵,恼得张口便要咬陆詷的耳朵,以牙还牙,吴少侠哪曾学过什么隐忍。

陆詷的声音哑了,目光晦暗,喉结一动沉声道:“珣儿若咬了,孤可就真控制不住了。”

吴珣的牙齿来了个急刹车,纷纷磨牙后只得作罢:“世人皆道太子宽和,微臣却觉得世人皆为太子所骗。”

“世人所想与孤何干?孤只要孤的太子妃知晓孤是何人便足矣。”

吴珣别开脑袋,心说真是小詷脸皮真是愈发的厚了。

一个羞赧,一个含笑,烛火摇曳,怎么看都是一个良辰美景奈何天。

正琢磨着如何反击的吴珣突然间耳尖一动,送出一道掌风将烛火扑灭。过了片刻,陆詷便听见脚步声以及足铃之声,是一个女子。

那曼妙的影子在门外停了许久,半晌才听闻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殿下,小女子有事相求,不知殿下能否一见。”

这声音很是好听,清朗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妩媚,少一分偏冷多一分则俗,若换做一个好女色之人,恐怕早就拉开房门想要一睹小姐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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