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为何如此有病(119)

浑圆精致的毛绒绒,谁看了不会心动。

谢星摇爱好不多,高中时倘若学得心烦,会去学校附近的猫咖坐一坐。

她对小动物毫无抵抗力,如今白团子在怀,鼓起勇气开口:“晏公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体内难忍的剧痛尚未褪尽,晏寒来迷迷糊糊撩起眼皮,果然听她继续道:“耳朵,我能摸一摸吗?”

不行。

绝。对。不。可。以。

小白狐狸双耳倏动,正要摇头,对方的指尖已悄然而至。

狐狸耳朵薄薄一片,外侧生满蒲公英般的浅浅绒毛,往里则是单薄的皮肉,泛出瑰丽浅粉色。

被她指尖轻轻下压,晏寒来骤然埋下脑袋,尾巴不自觉地用力一颤。

狐耳极软,在指尖的力道中柔柔下叠。谢星摇食指摸着耳朵尖尖,拇指则顺势向下,掠过顺滑的耳后绒毛。

软软的,好烫。

被她抚摸的时候,还变得越来越红。

她得寸进尺,讨好似的捏捏耳朵:“晏公子,再往下一点,可以吗?”

晏寒来烦死她了。

少年自尊心强,体内毒咒是他难以启齿的耻辱,此刻这般狼狈至极的模样,从未让任何人知晓。

没成想突然之间被人窥见了秘密,那人还是谢星摇。

毒咒在他体内滋生已久,多年过去,剧痛、极寒与极热于他而言,尽是习以为常的家常便饭。若是实在无法忍受,那便划开皮肉,利用疼痛转移注意力。

无论多难受,一个人总能熬过去。

谢星摇提出帮忙,他本应拒绝的。

抬眼便是少女纤细白皙的脖颈,晏寒来默默垂眸,心中更生烦躁。

然而当谢星摇将他抱起,在满心羞耻之中,他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茫然。

——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应当去想什么、去做什么,原本令少年十足抗拒的触碰,忽然变得不再那样让他厌恶。

甚至连抱住他的人,也——

晏寒来止住更多的念头。

他一定是被毒咒蒙蔽了心神,才会生出如此荒诞的思绪。

回过神时,谢星摇的掌心已到了后颈处。

比起她在落灯节买下的那盏胖狐狸灯,晏寒来四肢细瘦、双目狭长,少了几分憨态可掬,更多是矜贵秀美、蛊人心魄的漂亮。

手指捏两下后颈,狐狸顿时缩起瞳仁,尾巴在身后胡乱扫了扫,肉垫紧紧压住她手臂。

与此同时,房中响起少女含笑的喉音:“晏公子,我继续往下啦。”

怀里的灵狐又软又小,仿佛稍稍用力就会碎掉。谢星摇不敢使劲,手心拂过后脊,来到尾巴。

晏寒来意识到她的用意,似乎抗议般动了动爪爪。

红裙少女动作温柔,用食指对准大大一团的绒毛,在顶端轻轻一戳。

然后又戳一戳。

谢星摇没忍住嗓子里的惊呼:“呜哇。”

尾巴应是他浑身上下最为敏锐的地方之一,不过被碰了碰尾巴尖,整团绒毛便轰然炸开。

粗略看去,真有几分像是超大豪华版的蒲公英。

猝不及防的战栗席卷全身,裹挟几分令他心烦的羞耻。

晏寒来耳后发热,本应奋力挣扎,奈何连训斥她的气力也不剩下,只能沉默着把头压得更低。

转瞬,是耳根上愈发滚烫的热意。

——谢星摇右手合拢,掌心柔软,将尾巴前端一股脑包住。

这种感觉古怪至极,更何况她手上还带着灵力。

他未曾被人这般触碰,尾端生出钻心痒意,灵力则顺着皮肉融进血脉,让骨血剧烈生热,舒适得入坠梦里。

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晏寒来下意识半阖双眼,欲图就这样沉沉睡去。

然而理智强迫他醒来,意识到这一切必须终止。

缩成一团的狐狸缓缓挪动身子,少年竭力出声:“你……”

谢星摇:“怎么了晏公子?”

她一直用了“晏公子”这个称呼,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被拥入怀中的,并非一只与他毫不相干的普通狐狸。

这个念头滚烫如火,在他心头重重一灼。

“放开。”

沙哑少年音沉沉响起,狐狸用肉垫拍拍她手臂,虽是凶巴巴的表情和姿势,却因力气太小,瞧不出丝毫威胁。

晏寒来心下更燥,正要开口,却窒住呼吸。

谢星摇许是觉得有趣,拇指抵住最为柔软的尾巴尖,靠住它悠悠一旋。

热气炸开,如有电流穿透狐尾、直达四肢百骸,他心口发紧,用力咬牙:“我已经——”

一句话到此戛然而止。

客房寂静无声,北州的冷风全被挡在窗外,由于关着窗,四下只能见到漂浮着的幢幢倒影,静谧幽然。

两两沉默间,凶巴巴的狐狸伸出圆爪,在她小臂上凶巴巴一推,连语气亦是凶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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