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想笑。

人鱼才想开口，却看见可可的目光移来，随即对着诺文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人鱼扭头看去。

眼前本应该是亲昵暧昧的场景，却意外的血腥。

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处寒意的锋芒，银色的寒冰下，正是幻想中可可胸口的位置，而此刻的诺文，却是盯着两人的方向。

眼神一片虚无。

他沉迷于幻境中，却又并非只沉迷于此。

只是他知道制造这场陷阱的主人是谁。

第53章

“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圣子大人。”

可可丝毫不畏惧对方的存在, 甚至还有几分好奇。

对方明明是瞎了，却能精准锁定她的位置。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你。”许久之后，诺文这才开口, 带着难以掩饰的可惜，“也是没想到……”

前世都不应该出现在这条时间线上的两人同时汇聚于此，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一旁的人鱼从自己失手的震惊中缓解过来, 又听到这么云里雾里的一句话，顿时更加迷茫, 还未理解清楚，圣子接下来的话语又让他恨不得捂住耳朵。

“我有意识起就知道, 我是光明神的分身。”

“在你离开后，光明神将我杀死, 夺取了我的记忆。”

“在不久前，光明神苏醒了之前的记忆，但在我出逃时，也被我带走了。”

虽是风轻云淡的几句，但从对方空洞的双眸和絮乱的元素中就能看出, 当时情况之惨烈。

光明元素似乎想亲近他，但又在无时无刻的蚕食着他的躯体。

“你好像活不了多久了。”

“等我死亡后, 那些记忆又会回到本体。”

“但你现在是想打败魔王吧？”可可打量着面前的诺文，神色中带着探究, “你想做什么？”

诺文并不适应可可这样的模样，特别是获得前世记忆后。

他垂下眼：“嫉妒吧。”

作为分身的他, 似乎总处于嫉妒的阶段。

之前是在嫉妒光明神，而现在却又开始嫉妒魔王, 乃至……人鱼。

奈何在获得记忆的瞬间, 圣子就已经明白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能了。

特别是可可发现自己想在杀了魔王时。

可可神色倒是淡定。

“你不应该动他的, 并且我和他也不会有什么纠缠。”

她就没有想去寻找魔王。

现在可可在这里，也只是单纯的路过。

甚至也不打算就留。

圣子深深的看了眼可可，却没有将所看到的一幕说出。

能被圣子一眼注意到，肯定有着过人之处。

而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便是她周围浓重的黑暗元素。

甚至他所挑战的领主都没有这么浓郁的黑暗元素。

或许可可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围绕在她身边的元素是多么浓重。

诺文张了张口，处于某种不甘的情绪，最终还是没能将剩余的话给说出口。

——或许在不知道的地方，魔王早就注意到了可可的存在。

可可并没有和圣子交流的念头，甚至对于这个前世刺伤她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如果说圣子没有得到上一世的记忆，那么可可倒是可以按捺的揍人的欲望。

但对方居然拥有了。

关门声再次响起，留的圣子一人。

也只有在独处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梳妆台上的存在。

一只小小的黑猫趴在上方，下巴靠在精致的小盒上，静静的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明明只是一只猫，却能让诺文本能的察觉到危机。

猫咪倒像是未曾察觉对方的警惕，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诺文却略微一愣，似乎发现了什么，唇角微微扬起。

“魔王也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如果不是他这一双眼睛，说不定也看不出对方失去了什么。

圣子的脑海中不可抑制的跳出种种阴暗的念头，但在下一秒，突如其来的黑暗元素，让他甚至无法躲藏。

但却不是攻击。

圣子只觉得负重骤然一轻，元素不再暴动。

“你……”

诺文并不知道对方到底如何做到的，但很显然，对方这么做了后，自己也不再可能会对他动手。

哪怕对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自己。

作为分身的他只要死亡，意识就会回归本体。

连带着过去和现在记忆一起。

在诺文愣怔的阶段，黑猫就像当做他没有存在过一般，慢悠悠的扭头跳入阴影中。

但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黑猫原本应该是前爪平稳的落地骤然一歪，甚至是栽了个跟头，在地面上翻滚了一圈，这才停下。

比黑色更加浓重的暗色在他剩下溢出，最后又彻底的淹没于黑暗。

而另外一段，可可正等待着夜宵的来临，顺带还在思考着住所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