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腿在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化为鱼尾，他垫在苏殷的下方帮她挡住了水面重重的撞击，然后长长的尾巴一甩，朝着深不见底的海底游去。

多少年来，期待到绝望的画面，在这一刻竟然真的成真了。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在震荡，数不清的情绪炸裂开来，随后便是极度的疯狂和兴奋。

他的怀里抱着带他出来的少女，苏殷紧紧扣住他的脖颈，然后手指摸向了他后脑勺的锁。

临渊下潜的速度极快，苏殷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脆弱的人类身体果然非常没用，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用最后的清明帮临渊解开口枷。

她答应过的，让他完完全全获得自由，真正的自由。

她的手指在他的脑后点了几下。终于，小声的金属声音响起，很快又淹没在耳边的水声中。

临渊的手指猛地扣紧了苏殷的腰。

后脑传来剧痛，有什么异物终于被取出，脸上几乎已经习惯了的束缚终于松开，他在这一刻终于完完整整获得了他想要的一切。

包括他最爱的食物。

拖到深海，然后细细品尝。

他现在终于能放肆享用她了。

苏殷已经憋到了极限。在水里说不出一句话，甚至连挣扎都显得过于弱小。

身体的水压还在不断增大，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肺部的空气已经干涸，她的的手无力垂落，眼睛也缓缓闭上。

临渊扣着苏殷的腰，盯着苏殷的脸，咬着牙，双眼在深蓝色的海水里看上去更加艳丽诡谲。

在苏殷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极为恼怒地锤向了海底的一块礁石，骂了一声“废物！”，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他死死扣住了苏殷的后脑勺，咬住她的嘴唇，一口气渡了过去。

血丝从两人的双唇中溢出，融在海水里。

紧闭双眼的苏殷，嘴角忽然勾了勾。

第503章 柔弱女科学家和凶残人鱼（17）

秦斯站在悬崖边，看着平静的海面，脸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篳趣閣车上的所有人都被扔在了地上，司机正在哭诉自己遭遇的一切。

过了几分钟，一直没有开口的秦斯终于说话了：“人鱼实力不如从前，而且带着口枷无法进食，游不了多远。给我封锁这片海域，不惜一切代价找回来。至于苏殷，死要见尸。”

他一字一句咬出这些话。

手下屏住呼吸，低头道了一声「是」，随后便开始极快地安排部署。

“咳咳咳……”

苏殷被拖上了岸，差点把自己的肺咳出来。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一阵阵心悸，可是神色却格外雀跃。

她看向坐在一边面色非常难看的临渊，哑声笑道：“不舍得让我死？”

“闭嘴！”临渊咬牙切齿，“我只是觉得在陆地上吃更方便！”

苏殷仍然笑得开心。

她认真看着临渊的脸，口枷被解开，他高挺的鼻梁和艳红的薄唇没了那点遮挡之后，美得更加让人惊心动魄。

她摸摸嘴唇，那里被咬破了，还在流血。不愧是野兽，尖牙可以撕碎一切。

第一次亲吻竟然是这样的，而且对方似乎根本没觉得是亲吻，但是苏殷却很兴奋。

一旁的临渊终于跟自己和解。他给自己找了一个没有让苏殷死的理由：在海里吃掉血液会融在海里，太浪费了，而且吃尸体肯定没有活着吃好吃。

没错，就是这样。

他站起身，走到苏殷身边，蹲下，勾起苏殷的下巴，鲜红的眸子和在实验室里的又完全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带着蔑视的邪气，纯粹的恶意里满满都是冰冷的压迫。

“你不是说解开口枷需要语音锁的么？怎么刚刚不用？”

苏殷笑眯眯看他：“因为之前都是骗你的啦！”

临渊手指微微用力，在看到苏殷的下巴出现红痕的一瞬间又顿了一下，随后猛地移开目光松开手，不耐烦地抱怨：

“你们人类果然都这么阴险狡诈，还……脆弱。”

居然被轻轻咬一下嘴巴就流血，轻；

轻捏一下下巴就红，这怎么吃？

苏殷噗呲一声笑出来：“那个，你穿件衣服吧，你这样裸着跟我说话看上去真的很像一个很漂亮但是精神不正常的变态。”

临渊现在是人类的模样，但是身上一丝不挂，偏偏他还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还好这是一处还没有被开发的偏僻海滩。不然的话，肯定已经有人报警这里有个暴露狂了。

苏殷从身后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一条大裤衩：“穿上这个。”

她自从出发就背着这个小包，竟然在刚刚的海里也没有丢掉。

临渊皱着眉接过，穿上，终于像个来海边玩的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