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着刚才从a市传来的那份报告里写的那些字，几乎是复刻着转述了一遍。看到那份报告的时候，顾霆向来冷静的脑子出现片刻短路。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那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作为旁听的许郅晟，他在林嘉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耳朵就已经高高竖起，一双眼睛发亮似得看向顾霆。

而林嘉听完顾霆说的话，心中大概有了些底。a市到底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她，现在就看她要不要把杂货铺的事情说出来了。

见林嘉沉思着没出声，顾霆和许郅晟都沉默下来，只是两个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她。想从她那儿知道些什么，等了片刻，林嘉终于有了动作。她捧起水杯，喝了口热水。杯底轻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撞碰声。

声音很小，但在安静下来的小平房内显得有些突兀。这动静仿佛是一道预兆，林嘉嘴唇翕动，似乎是在打腹稿，几秒钟后她说话了。

“你们有看过网文小说吗？”林嘉忽然问道：“就是那种主角从末世重生回到一切没发生前，然后拿着金手指投靠国家的那种小说？”

她的声音很有特点，咬字清晰，声音清亮响脆。然而就是这样，顾霆和许郅晟此时听的一脸懵然。

而见到他们这副表情，林嘉眼中露出一丝狡诈，似是为捉弄到人而得意洋洋，脸上不由也带上几分笑意，嘴角勾起，右脸颊上隐约出现一点酒窝。

许郅晟率先反应过来，瞪大了眼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连一贯维持的谦谦君子人设也崩了，还差点爆了粗口，只是在看见林嘉脸上的笑意时，怔楞了一下，而后迅速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

“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他说。

先不说看没看过这种的网文小说，单就她说的这话，其中代表的意义可不亚于扔下一枚重/弹。

林嘉耸耸肩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你看，我跟你们说实话，你们又不信。”

许郅晟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看了林嘉一眼，转而去看坐在她对面的顾霆。

顾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他看着此刻表情比平常要更加生动活泼，全身透着一股对什么都不在乎毫无所谓劲儿的林嘉，拧了下眉头，冷静地开口说道。

“你是从末世回来的，所以知道末世来临的时间，也知道进化者和进化种。营养液和今天拿出来的治疗药剂跟喷雾是你从末世带回来的，所以才能解进化种的毒和造成的伤口……”

“不，不对。”说着，顾霆忽然否认前言，“既然a市研究所能量产营养液，最为关键的药物不可能没有动静，再加上我所看到的治疗效果……”

顾霆看着林嘉，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把她里里外外都看透一般，他沉吟了一会儿说：“营养液和治疗药物是你说的金手指？”他有些不适应的加上那三个字的形容词。

林嘉被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椅子上，面对这番几近真相的剖问依旧面不改色。最终在顾霆的逼问中，她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拍了拍：“要我给你鼓掌吗？”她没承认也没否决。

顾霆却一下子收回了目光，也收敛起放出的威逼气势，内敛起来。

一旁的许郅晟傻眼了，视线在顾霆跟林嘉身上来回打转，被刚才的一番对话激的头昏脑涨，此时思绪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就在这时，林嘉倏地收回鼓掌的手，脸上略带挑衅的表情也一并收敛，恢复了平常那副冷性冷情的样子。她懒散的靠着椅背，手臂放松垂放在大腿上，眼睫低垂并不去看顾霆，右手食指轻敲着左手手背。

“我身上有个绑定的交易系统，可以花信用点购买一些东西。”林嘉说：“现在信用点花的差不多了，明天去石鼓河滩猎杀那群蜘蛛进化种，我要一部分肢体用来换取信用点。”

顾霆点点头：“可以。”

“那么，合作愉快？”林嘉抬眸，朝他伸出右手。

顾霆伸出左手，同她轻握了一下。这场景就像那天雷霆小队接到上级任务，去怀江平原j市接林嘉的时候，两个人也是这么握了下手。

……

从小平房内出来，许郅晟一脸恍惚，亦趋亦步的跟在顾霆身后，怎么也没想明白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感觉落了中间一大截重要剧情，刚看了开头直接就飙到结尾，听结尾曲了。

“老顾，你就这么跟林嘉合作？不用上报一下？”恍惚间想起在自己的见证下达成的合作，许郅晟从那一团乱麻中收回心神，有些不放心的看向顾霆。

“不用。a市那边应该是知道的。”顾霆想着刚才林嘉的举措，声音低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