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一直都没有照片，因为家里没条件。整天除了在家里忙家务之外，就只剩下学习。

那个时候的学习，课本，简直就是非常稀有的存在。很稀罕。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念书。

所以那些什么「借灯看书」之类的，都是真实演变而来。

当时他走得急，就用手机拍下来。不算很清晰，但大概的轮廓是可以看见的。

“怎么样？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刘伟问。

温言看了照片后，又抬眸仔仔细细看刘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的确有一种难言的熟悉感。

“我之前在缅甸执行任务，大家全都牺牲了，我也不打算苟活，所以千辛万苦活下来了。后来我就改头换面继续潜伏在他们的队伍中。这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这些年，想家的时候，就在边境靠着比较近的地方，看看境内。

我真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孩子，当初我想过找你们，但我回去找的时候……总之出于种种原因，我们现在才得以相认。

温言，当年我给你妈妈留下了一块儿玉，我本来想让她拿着那个，等我回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

说起那一块儿玉，温言大致有印象。之前自己想回去收拾母亲的东西时，厉南衍刚好拿回来。

那块玉她一直保存着。种种都在表明，此刻跟她说话这个男人，是真的跟自己有血缘关系。

只是……

这一切，全部都太意外。孩子、父亲……逃亡……

她真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儿，竟然让老天爷这样惦记着，这样不放过她。

“言言。”厉南衍见她发呆，许久不说话，便开口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告诉你，你们确实是父女关系。之前还记得你怀疑过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吗？

就是这个事儿。当时温鑫磊还没走，他们一些行为流露出来，我顺着查，才知道你跟他确实没有血缘关系。后来你那样子，我不敢告诉你，就一直瞒着你。

言言，所有的一切，我们都暂时把它放下了，翻篇，好不好？言言，move on。”

沉默，陷入长久的沉默。温言就连张口都非常不乐意。

也不知道多久后，刘伟跟厉南衍相视对方，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言言，爸爸给你买东西过来，你吃点好不好？”刘伟小心翼翼道：“言言，爸爸回来了，爸爸回到你身边了，以前是我不知道，没有尽到我的责任，让你受委屈了。现在让爸爸好好陪着你，慢慢弥补你，好吗？”

第217章

好好照顾她，要不然看我怎么治你

温言没拒绝，但是也没答应，两人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刘伟自顾自地说“好，我现在就去给我们言言弄吃的。厉南衍，你好好看着她，要是她委屈了，你看我怎么治你！”

说厉南衍来将就温言。

温言哪里不懂？

只是现在真的有气无力，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觉得苍白无力。

“言言，躺下，卧床休息好不好？”等刘伟离开，厉南衍摩擦着她手臂，说：“休息好。言言，宝宝是个小天使，是因为太美好，所以老天爷才不愿意现在放下来跟我们相见。它想多留一段时间。

等到合适了，再让孩子来跟我们相见。知道吗？”

“不会有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就是这样觉得的。”

“胡说……”

“厉南衍，我们两个的血型，容易产生溶血的状况，想必不用继续说下去，你应该明白了吧……”

“呃……”厉南衍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但溶血，他是清楚的。轻则治疗就可以摆平，重则是要丧命的。

就看看严重不严重。

“那就随缘。”厉南衍扶着她躺下来，说：“要是溶血，我们就不要。这辈子有你就够了，我把你当女儿宠。言言，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我对你的感情，不需要一个孩子来稳固。孩子之于我们来说，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有，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延续。没有，我们同样同生共死。”

温言现在就连感动都已经没力气，或者说没心思。一想到那个孩子，在睡梦中，说不希望看见她太累，说有人叫他去天上。他就离开了。

这么懂事得孩子，从最开始有流产预兆开始，一直跟随着她这么久，最终还是只能陪伴她一程。

难受……

她难受呀……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厉南衍诠释这一种痛苦。

他也是刚从生死中挣扎出来的。

慢慢地，温言闭上双眼。好像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

刘伟回来，发现温言闭着眼躺在床上，关门的动作都变得非常缓慢。真的是轻拿轻放的感觉。